42第四十一回[第2页/共4页]
后宫不议朝事,皇后只得避重就轻的道:“皇弟为君分忧,也是忠心之举。皇上是天子,百姓舞步恋慕,如何能忘呢。”
此中之事,皇后也有耳闻,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后宫息息相干,后宫世人哪个不是八面小巧的,她作为皇后,即便本身不去探听,也自有那甘当耳报神的说与她听。皇上一病数月,北疆忽起动乱,北静王意欲不明,豫王调了腾远侯任陇西参议,一来动手节制北静王独大,监督战事,二来也看看那腾远侯忠心如何。北静王戍守北疆十五年,早已是本地的土天子,腾远侯此去艰巨重重,行动维艰,但好歹也是有爵之家,且又是先帝宠臣,更有拍军布阵之能,多少给北静王添了堵。现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蒙古沉寂了几年,不知是养好了还是怎的,竟与大穆对峙起来,大仗没有,小仗不竭,端的是费事。
你要赊账,人家问一句你家在哪,免得逃了,实属普通,华婉很能了解,正要答复,便听长安厉声的喝斥道:“如何说话的,难不成我们王妃还会赖了你这点小银子不成?我家王爷顺手打赏人的就不但这个数。”他自小在王爷身边大的,宫里宫外哪个敢怠慢他,哪个不尊称一声“长安大人”,此时听一个小小掌柜敢质疑主子,他定是要出来保护的。
这数件大事,每一项都需天子点头下旨皆可,其间天子缠绵病榻,交由豫王监国,豫王趁着机遇,不顾赵王如何反对,将事情件件落到实处,现下,已有很多大臣暗中斥豫王僭越,几个御史言官蠢蠢欲动,几近就要写折枪弹劾豫王。
掌柜笑得见眉不见眼,双手接过银两,吹嘘道:“两位朱紫真是交颈鸳鸯,情投意合,公子如此爱重,夫人您有福了。”姜恪脸皮厚,欣欣然受了,华婉嗔了她一眼,将玉佩交给掌柜道:“这个如何卖?”
照着这两人的穿着与那公子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拿出七千两银子的大气,掌柜天然是不怕华婉贪墨他的玉佩的,只是这玉佩贵重,如果银两送来的迟了,店主问起,他就不好作答了,不免就问了一句:“天然能够,只是,敢问夫人是哪家府上?”
直到雍唐二年底,皇太后连日派人奉上家书,称思儿心切,当时朝政已极其不稳了,皇上也写了密信急召,豫王才回京。回京以后,皇上与豫王再无畴前之密,两人形同陌路,只要君臣之义,连句简薄的梯己话都未曾讲过。
她声音轻柔,如暖风拂面,让人神经舒缓,加上肩上的伎俩熟稔,劲道恰到好处,天子整小我都败坏下来,一气饮尽了汤药,缓了下,方道:“幸亏,朕另有个好皇弟,即便病了也不打紧,”他语气垂垂的降落下来:“却到底僭越了些。”
这是要互赠爱物了,掌柜道:“美玉配君子。夫人看,三千五百两,如何?”
华婉神采微沉,方才,在墨云轩里,那掌柜跪伏在她们的脚下,王爷看那掌柜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小小的蝼蚁般不经心。天之宠儿,她生来便是呼奴唤婢的统治阶层,平常百姓对她而言,不过是入不得眼的卑贱之躯。华婉更是嗟叹,古时阶层清楚,爱民如子的统治者毕竟千年一见,其他的不过尔尔,善待百姓也不过是为坐稳江山罢了,而他们的内心是不屑的,王爷,亦是如此。
皇背工势一滞,旋即如常,只是笑着转开话头,说着上林苑的哪株红梅开了花,婢女满园,连不常出门的太后娘娘也引了来。若单是老婆,她自能好好欣喜夫君,可她是皇后,一国之母,有些话她能说,有些话她说不得。皇上与豫王幼时情分亲厚,她出身世家,见过听过无数争产争爵的兄弟丑事,也见过貌合心离的子虚做派,却从未见过像皇上与豫王那般好得像一根藤上七朵花似的密不成分的手足之情,真真是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