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第2页/共3页]

梅锦吃了一惊，下认识地坐起来，撩开帐子看了眼屋里的滴漏，见寅时初（凌晨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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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庭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我料她过来必是有求。那妇人既对阿鹿有拯救之恩，不管求甚么，应了便是。”

蔷薇园里喧闹无声。梅锦半睡半醒之间，俄然被一阵模糊传来的喧嘈声给惊醒，因为夜深人静，以是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李东庭点头，回身进了寓所。侍女早备好汤水供他沐浴洗尘。李东庭脱外套时，俄然停下，重穿归去，回身出了屋，朝不远外的蔷薇园走去，想先去探一眼女儿。

张富点头笑道：“我晓得。这类小事，自会措置好的，不消大人操心。”

李家并非汉人，本来不消照汉人礼法为父亲守孝。但李东庭小时除了习武，发蒙以后，老土司也他带去江南，拜了当时名满江东的大儒杨阶为师。如许环境中长大的李东庭天然也恪守礼法，比及二十岁，守满三年父孝后，方与丁氏结成了伉俪。婚后二人琴瑟和弦，本是神仙眷侣，不想她却在生下阿鹿后放手人寰。

张富迟疑了下，“大人，蜀王府借蜀王过五十寿，要我们进一百株的深山香檀大木。我记取十几年前，垂白叟还活着时，有一回朝廷修建宫殿，我们进贡也不过是五十株大木罢了。他如此做派，先不谈僭越，实与讹诈无二。既然尚公公此行别成心图，何不寻个借口，叫他晓得这事？”

李东庭点了点头，道：“江道修浚当然首要，只这事，并非他亲身过来不成。探子回报，尚福寺人到四川大张其事，名督查水利，暗中却各地走动，若我猜的没错，他此次过来，应和蜀王府有关。”

尚福捶了捶腰，感喟道：“老了！无用了！比不了李大人龙精虎壮。不过坐了半天车便成了如许，若与你一样骑在顿时，岂不是散成架子……”说着站了起来，边上一个小寺人忙伸手扶他。

张富微微一怔，游移了下，俄然顿悟，“莫非……”说话一半，倏然停下来，摆布看了一下。

李东庭不语，至寓所前停下脚步，才淡淡道：“张叔，你道尚福寺人不辞劳苦再来这里，真是为了督查水道？”

李东庭微微一怔，“阿鹿恶劣，你们怎能叫客人与她过夜？”

李东庭出门前，土司府的大管事张富便知不日会有钦差寺人到来，一应欢迎筹办早已安妥，故现在虽深夜突至，却也有条不紊，很快便将仆人与高朋迎入中堂，随后奉上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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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差名尚福，乃宫中掌印寺人。身形微胖，眼角微耷，看着非常和蔼，但一双眼睛却非常有神，透着夺目无能。他随伺老天子多年，断识大抵、不结党纳私，对老天子忠心耿耿，深得老天子的信赖。

李东庭揉了揉眉心，表示他下去。

赶路了一天，尚福早已面露疲态，坐下后便打了个哈欠。李东庭看在眼中，道：“公公一起辛苦，也不早了，不如先去安息，明日我送公公去巡查。”

“大人若要探视官姐儿，我这就去叫她起来。”

一起说着话，李东庭将尚福送到了住处。待尚福与近身服侍的小寺人出来后，李东庭脸上方才一向带着的笑消逝了，神采转为凝重，低声叮咛身边跟着的大管事张富：“彻夜派信靠的府兵在外守着，断不能出任何岔子。”

因川滇一带地处天末，陆路交通不便，船只运送铜料出省大多倚靠水路。只是江水水势又大多陡险，仅昆州至汉阳一带，滩石停滞便不下百处，再逢雨季，舟船如有碰触，辄难保全。故朝廷客岁起命令沿江州县土官修浚江道，以包管运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