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破局[第1页/共3页]
车行辚辚,日夜不断,一行人向东南边而行。如此到得第九日,一早上了山道。行到午间,阵势越来越高,终究马车再也没法上去。王信等人下车吃过干粮,便叮咛星宿派弟子在此地等待车辆马匹,不必在跟着上山。
王信转过甚来对着段延庆一笑,便又伸手入盒,取过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所下之处,倒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这一步棋一下,局面却大为分歧。这三十年来,苏银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窜改,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非论如何下子,都不能超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王信本身杀了一大块白子,大违底子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那等如是提剑自刎、横刀他杀。岂知王信遍遍就这么做了,而杀了本身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畅,黑棋固然大占上风,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之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苏银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考很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函谷八友一向跟在后边,这时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白叟家来啦。”苏银河转过身去,向着世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银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目光向世人一瞥,拉了王信的手道:“师弟既然来了,且瞧瞧棋局。”
王信行礼道:“不敢,不敢,师兄见笑了。”却见苏银河走到三间板屋之前,伸手肃客,道:“师弟,请进!”
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见了,也大是不解。如果一不通棋艺之人下此,便也罢了,这位较着是精通此道,俄然来了这一手,世人却不敢随便猜想,都是细思他为何要如此。苏银河怔了半晌,道:“师弟这一着出人料想,想必是胸有成竹了。”说完两眼紧盯着王信,见他含笑点头,不由松了一口气。下了一枚黑子,又将王信本身挤死了的一块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
王信听的动静,从棋局上抬开端来叫道:“婉清,你们快返来,不要喧华。”众女怕打搅了王信思路,瞪了段誉一眼,都乖乖退回王信身后。护着段誉的大理保护见了,相互对视一眼,均暗想这位怕是要成为驸马爷了。
步行半个多时候,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畴昔,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板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右首则是个青年公子。身后站了一名女人,见其背影,只觉烟霞覆盖,恍入瑶池。苗条的身形,披肩的长发,折射的倒是一种纯粹而崇高的氛围,一抹精力的浓烈香气。好久没见的段誉现在正痴痴地盯着那女人,身后还跟着三位保护。见到段誉,王信便晓得两人的身份了,那女人应当就是王语嫣,青年公子想必就是慕容复了。慕容复不远处还坐了一穿黄色僧袍的和尚,看年纪五十不到,布衣草鞋,倒是一幅胡人边幅,王信猜想应当就是阿谁吐蕃国国师鸠摩智。
段誉在一旁,听了苏银河的话,目光从王语嫣身上转过来头看了一眼。见是王信“啊”了一声道:“玉昆兄,好久不见!你也是来下棋的吧?”又道:“这位老先生所摆的珍珑通俗奇妙之极,誉倒是破解不来。”苏银河接口道:“公子棋思紧密,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地,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可惜之情,确是非常深厚。王信叫了声“和誉”,“哈哈”一笑道:“王冈献丑了。”说完走到慕容复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