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了却（二）[第2页/共4页]

雨过天青,漫山红叶在轻风中悄悄摇摆。像是风雨前夕波澜安静的海潮。

白雾是天然的樊篱，不分方向，没有前程。

离丘深吸一口气，“……还是我去吧。”

乔小灵抬手做了一个起势。

地上散落着一张位面通行证，戚不言俯身拾起，指尖摩掠过上面的一寸照片，是程小白多年前的光辉笑容，眼底清澈，波纹浅浅。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无忧少年。

桌上这盘素炒三丝光彩光鲜，丝丝清楚，程小白尝了一口，咸鲜适度，余味微甘。却有些莫名烦躁，仿佛还差了甚么，可师兄也说了不错，到底是少了甚么？

“去找他。”

浓雾散去，劈面人不成思议的瞪大眼睛，那深深一眼稠浊着震惊、不甘、愤懑、似是另有……难过……

“呵,戚不言当年能够辟天斩地，倒置乾坤,天道循环都何如不了他。再如何说,你也跟了他五百年，他却只教了你‘做饭’是吧？在他看来,你这类强大又风趣的小玩意，没了便没了，再找一个便是……”

嫩黄的生姜被切成细末，殷红的枸杞被泡在水中，白滑的豆腐被薄刃割开。

却分歧于第一次逼退乔小灵的那一剑。

以后就是冗长的告假期。泪奔。（不要打脸啊啊啊――）

第二天提完水他又来到厨房，却发明本来该在榻上看书的师兄比他来的更早。像平常普通挽起袖子，行云流水的切起菜来，他便在中间悄悄看着。

“有多久了？”

还天下于天下者,方能出人间于人间。

但是……期末来了，期末完直接去支教……这周尽力再更一章。

离丘吃紧拉住戚不言，“你干甚么？！”

一日春光恰好，东风挟着梨花淡香吹进厨房的天窗，日光亮亮澈底。锅里的水开了，咕咕作响。透过那尾白鲤的波纹，九嶷山的日月瓜代，花着花落，白雪变阳春，青草换枯枝。

张清清从答完话到现在一向处于不在线状况，她想不通本身一个新人如何赶上了这么大的事，此时闻声离丘叫她名字，顿时一个激灵，“我……我还不是很谙练，大抵，一天吧……”瞄了眼神采阴沉的经理又当即改口，“不，半天吧……”

熟谙的声音似在耳边又似渺远：“现在没人能找到这里,此次他也救不了你。”

迟缓而果断，刺破重重白雾，劈出极新的六合。

面前人又翻过一页书，也不抬眼，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多操心下公司里阿谁内奸……咳咳咳咳。”说到厥后却忽而俯身狠恶的咳嗽，指缝间的喘气止不住的溢出来。

乔小灵是个技术宅，他将本身每一寸的骨骼血肉都改革到极致坚固，或者说，那已经不是骨肉了。而是异化着不知多少人的血脉之力，重塑出的机器。本该是无坚不摧，神兵难入。但这一剑还是刺了出来。

剑气尽，一息之间，轰然崩塌的金属碎屑如雨纷落。

程小白没有被激愤，他只是感觉这类讽刺笑容非常熟谙，在那些悠远到影象恍惚的曾经，他剑都拿不稳，见血就犯恶心的曾经。乔小灵也是这么笑着，说着刻薄暴虐的话，却带有不易发觉的美意和体贴，一遍遍教他如何出招，激他站起来重新来过。

这是他在鱼汤里瞥见的剑，在提水刷碗中瞥见的剑，在走过的每一步山路，穿过的每一个位面，瞥见的剑。

“……”

程小白刹时瞳孔放大，千分之一的间隙中抽剑疾退。

万事万物，尽在方寸只间，石锅当中。

就一身了一身者,方能以万物付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