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入学[第1页/共4页]

因为岳浊音忙得脚不沾地，怕他又操心着我，便窝在房间里不再外出，每日起床后沏上一壶茉莉香茗，暖暖地坐在窗前几案旁晒着太阳，或用毛衣针打络子，或看看闲书，或研些墨汁悄悄地练写羊毫字。

季燕然安然一笑，道：“当年那对佳耦是晓得季府住址的，这些年来始终未变。若他们一家未产生甚么变故，且还记得那婚约，必会在那女孩儿――或者是男孩儿十八岁时去季府找我履约。但是他们自二十年前失落后实则并未再去过季府，如果他们践约，我自也不必再守约，而如果他们出了不测，一时没法呈现――为兄也已想好：眼下距你我结婚之日另有一月时候，为兄便争夺在这一个月以内不眠不休也要将那对佳耦及其后代的行迹查到，若对方已结婚，便可行你我一年之约；若对方尚未结婚……在你我未正式拜堂之前，统统还可挽救。比方……请伯父认了她做义女，如此一来我与她实施那指腹婚约便也不算是欺君，且灵歌你也可在未采取为兄之前完整摆脱，不必再给本身背负上甚么叛变的罪名……权当统统乃运气弄人，你我必定有缘无份罢！不知灵歌意下如何？”

岳浊音的画向来都是单色彩的清浅水墨，从未见他在画上用过色彩，猛可里一见这血普通的红色还真是令民气头惊搐了一下。重新走上前去，细细地打量这画上的此岸花，俄然有种奇特的感受浮上心头，但是一时却又抓不着眉目，呆立了半晌，只好先将这画重又卷好，放回瓷瓮当中。再取出别的两幅谨慎翻开，却见又是水墨的梅与兰，因而只将梅的挂出来，兰花的仍放回瓮中去。

“灵歌……灵歌……”他紧紧拥住我，用下巴摩梭着我的头发，涩声道：“我晓得……晓得你难堪，晓得你冲突，可我没法帮你……我没有态度，是我逼得他死亡，若再……再寻求你，岂不成了狼心之人？……”

蓦地间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明显甚么也没有处理，可像刚才那样一番互坦心机以后，数月来纠结在心头的乱如麻的思路一下子理顺了，对悍贼的惭愧心还是沉重，对将来的不肯定仍然存在，但是这统统都不再是没有绝顶的冥冥胡想，我也不再伶仃无助，起码，起码有个男人肯与我共同分担，共同接受，共同去寻求我们能够获得的幸运。

百无聊赖之下只好翻开墨盒，取出一根细细的画笔，兑了水蘸了墨，在纸上仔细心细地勾画起来。正画得浑然忘我，忽觉背上汗毛莫名地竖起了一片，一股冷意透衣袭来，忍不住下认识地赶紧轻呼了一声：“哥哥……灵歌错了……”

至晚间，听得青烟说岳浊音已经过季府返来，正在书房，便畴昔拍门，进得屋内见他又坐在几案后看书，走至跟前替他的杯中倒上热茶，然后悄悄地替他捶肩。

“好。”我应着，回身一口吹熄了几案上的灯烛，房内立时堕入了一片暗中。

“是你……一向都是你在折磨我……我恨死你了……”我双手狠狠地扯着他的前襟，用额头抵住他的胸膛，“你为甚么不帮我？为甚么还要难堪我？你可知我一向都生不如死？”

不由分辩地拉了他出了书房，推动他的寝室内，道了声“哥哥好梦”，便悄悄地将门关上了。

日子古怪般地安静下来。岳明皎还是繁忙，每日早出晚归，朝事重重。岳浊音则被季燕然特许为自在人，衙门有性命案了他才参加，无性命案了他便于季燕然府上和岳府两端跑，筹措一个月后的我二人的婚礼事件。因季燕然府中几近没有甚么仆人，传闻统共也只要一名卖力看门备马的老苍头，一名卖力洗衣烧饭的嬷嬷，和一个卖力打扫跑腿儿的小厮，是以便辛苦了岳浊音，从岳府带了很多家下畴昔季府，成白天忙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