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羞辱[第3页/共4页]
强盗们的起哄声淹没了季燕然的怒喝,我抬眼望向他,见他那永久一副无谓神采的面孔此时竟近乎扭曲,何时都吵嘴清楚的眸子被肝火烧得几欲充血,他身后的两名喽啰死死扣着他的双臂,架在他颈上的钢刀已经因他奋力地想要摆脱钳制冲过来的行动划破了他的肌肤。
但是就在我望着季燕然最后一笑的同时,他却恍但是悟地冲着石虎低吼:“拦住她!”
刺耳的笑声哄声不竭地打击着我的耳鼓,我逼迫本身不去听他们是如何地用言语热诚着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的冗长,终究季燕然的声音沉沉响起,道:“现在,把岳蜜斯放开。”
我缓缓展开眼,见季燕然立在面前,石虎令我身后的两个喽啰将我放开,未待我本身脱手,季燕然已先一步伸手将我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而后脱下那官袍,替我罩在身上,挡住我那光裸着的一根胳膊和一条腿。
但听得坐在上首的匪头怪声笑道:“季大人,现在岳蜜斯你已见到了,接下来该谈谈你我之间的事了罢?”话音落时,将我带来此处的那两名喽啰立即将我扯开,一左一右地箍住我的胳膊以防我挣扎。
不待我出声禁止,便见季燕然俄然一声长笑,朗声道:“怒马寨当家的也不过如此!那就烦劳赐刀一把,只不知当家的是想要本官的左臂还是右臂?”
季燕然淡淡一笑,道:“有甚么前提尽管说来便是。”
……他油滑也好油滑也罢,深沉也好腹黑也罢,他始终都是那样既无谓又傲然,既散淡又夺目地嬉笑戏谑着权势与人生,虽是决计藏拙,却又到处没法袒护他的强者之气――何时,何时会如现在这般弯了腰曲了膝,低下本来高傲的颈,抛去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的自负,去服从一名恶匪所提出的最卑鄙最无耻的要求?
我闭上双眼,耳畔响起石虎对劲失色地狂笑和众强盗鬼哭狼嚎般的哄叫。我忍不住颤抖,面前这个正在那名肮脏卑贱的匪贼胯下忍耐着莫大屈辱的男人当真是季燕然么?当真是阿谁初见面时修眉轻扬,笑眼如月的风华正茂的彼苍大老爷么?当真是阿谁雨天里临湖而渔、清远闲放的萧洒散人么?当真是阿谁与我对峙时心软手硬、判定强势的不因任何启事而向本相与公理让步的法律者么?
石虎仍自对劲地笑了半天,方道:“真是难为季大人了!为了本身下属令媛的明净,竟然肯向我这小小的山贼卑躬屈膝!――也罢,石某虽是黑道中人,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辈。不过……这岳蜜斯性子倔得很,万一石某将她放开后,她又要自寻短见,那季大人这一趟岂不是白钻了石某的裆了?”说罢又是一阵狂笑。
石虎下认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才欲色厉内茬地开口,却见季燕然缓缓地伸手去掀本身的袍摆,身子挺得笔挺,但是当袍子掀起时,他的上身微微前倾,双膝便缓缓向下弯去。
季燕然面若寒霜,还是沉声道:“石虎,不明面前情势之人只怕是你!莫觉得凭戋戋几百乌合之众便可与朝廷为敌,螳臂何故挡车?即使你占有了天时,朝廷一样能破了这山谷将尔等一举歼之!本官劝你莫要一错再错,尽早降官,也能换得个从轻发落!”
“将手拿开!”季燕然沉喝着便要上前来禁止,却被他身后两名持刀强盗一左一右地抽出刀来架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