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出嫁[第1页/共4页]

田幽宇盯着我面无赤色的脸，愤恨在他的眼底垂垂会聚，他咬着牙，狠绝地笑着对我道：“不错――他没有死――你当我这些日子去干了甚么？――我彻完整底地搜了他坠下去的那道崖，一草一木都没有放过！我找到了将他挂住的那棵树上的血迹――找到了他曾藏身的岩洞――找到了他吃剩下的蛇骨鼠皮――但是却没有找到他的尸身――他命够大！不过我不介怀再一次用我的箭送他下鬼域！这一次――他必死无疑！”

田幽宇，他返来了――

只听他嘲笑了一声道：“我就晓得你会呈现！恰好――我们来算一算上回的账！”

我急得目眦欲裂――田幽宇的箭法盖世无双，连轻功绝顶的悍贼都未能逃过他的一箭去，现在他又要用这弓箭来对于这位多次对我脱手相救的奥秘人！我不想――我不想再一次看到那样的结局！我不能再让对我好的人因我而死！

我口不能言，只得死死地盯着他，身上固然还能动，可不管如何挣扎也没法撼动压住我的他分毫。我惶恐惊骇绝望，一向不敢去想却一向都存在于心头的那不祥预感终究成为了实际，老天它到最后还是不肯放过我――它要让我的新婚前夕成为我此生最痛苦的回想！

思及这二字，就仿若被针扎入了最脆弱敏感的神经线上，满身震痛，呼吸停滞，脑筋空缺。不敢去想，没法去想，恐怕就这么活活痛死。

我伸手想去捂他的眼睛，却被他提早推测我的企图，略一偏脸，笑着张口咬住了我的手指，我只好奋力地挥动着另一只手表示那奥秘人快走，却见他身形已动，直向着这边过来，而田幽宇也已蓄满势，眼看决定存亡的一刻便要闪现于面前，我冒死地伸出胳膊去抓田幽宇手中的箭，但是只来得及触到箭尾森冷的羽毛，那乌黑长箭涓滴不受影响地疾射而出，带着残暴的黑光射向奥秘人的左胸――

灯影里的那人两步便迈到了我的面前，拦腰一把将我箍住，重重地摔回床上，他狠狠地钳住我的下巴将我摁住，一双几近赤红的利眸暴怒地瞪住我，发自胸腔地低吼道：“丫头！你竟敢趁我不在想要嫁给别人！”

呈现？――阿谁总在暗处庇护着我的奥秘人么？他到底是谁？为甚么总能在我最伤害的时候现身来帮我？

我双手扯住田幽宇的前襟，睁大了眼睛瞪住他：我要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奉告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奉告我你说的是真的――我――

我又闻声季燕然问我：“灵歌，你我经历了这么多的盘曲才气在一起，你忍心说罢休就罢休么？”

我还闻声我问本身：“你，要舍弃悍贼么？若不是为了保你百口，他如何肯甘心赴死？他拼了命地从天国返来，不就是因为这世上另有你么？凭甚么――凭甚么你要让他接受这物是人非的残暴结局？凭甚么你给了他誓词、给了他尽力活下来的但愿又用另嫁别人的体例亲手将他推回天国？或者――你要舍弃季燕然么？他为了你甘心出世入死，为了你甘心被你痛恨，为了你甘心逆母命、违左券、做不义之人，他用命换你的心，他用诚换你的情，若悍贼果然未死，他便连那笔心机的债都不再欠你，你已给了他他所盼望的统统，却又想残暴地收回么？你要将他的心撕碎几次？你要将他的情踩踏几次？你――你的存在只能是伤人伤己，你给不了任何人幸运，你是多余的！你是可爱的！你是最该消逝的……”

终究，我还是醒来了，身处岳灵歌的床上，头枕胡蝶枕，身盖鸳鸯被。绿水、青烟、红鲤、白桥，穿了喜庆的新衣进收支出，她们对我说话，可我不管如何竖了耳朵也听不到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