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英雄血[第1页/共2页]

两人相对着干笑一阵，汤尚任正要找借口开溜，楚巨才华定神闲地又道：“岸堂公这是要去往文渊阁？”

“那我就放心了。”宁郁又笑了笑，安抚隧道：“没能在徒弟身边奉养，我一向内心不安。”

宁郁点了点头，安然与她对视，道：“洪先生和徒弟齐名，亦是江湖中不世而出的英杰。其人技艺精绝，且学问堪比大儒，不管品德文章，还是医卜星相都多有浏览。”

“好着呢。”杨无端托着下巴回想，“能吃能睡能骂人，看起来跟五年前没两样。”

“洪先生？”杨无端蓦地转头盯住他，“六合会洪老迈？”

他叹了半声，又自嘲隧道：“我有幸跟随他两载光阴，获益匪浅。”

她强忍住又升到眼眶中的酸涨，侧头望向窗外。雨还鄙人着，宽广的江面比平常上涨了数尺，江水裹胁着泥沙翻涌，天光下看着是一种诡异的赭红色。

宁郁点头又点头，苦笑道：“前次围歼中，为了保护同袍，我不得已透露了身份。洪先生逃逸以后，我便打扮成他的模样追着他的萍踪在江湖上活动，一是为了利诱六合会余党，二是但愿能引他出来。不管如何说，我棍骗了他两年，如有机遇，他该成心取我性命。”

船上也没有筹办精洁的茶具，不过是两只拳头大小的粗陶碗，茶叶倒是湛州府青城县特产的新茶，像几片刚摘下来的草叶子那样鲜嫩嫩地躺在碗底，沸水一冲，茶叶片迟缓地浮起来，叶片上的头绪都显得晶莹剔透。

“岸堂公多虑了，”楚巨才像是猜到了他的设法，笑呵呵地理了理紫袍的袖子，摆布张望一番。

楚巨才恨得牙痒，但他城府甚深，面上一丝不露，反而亲亲热热地凑上去，携着汤尚任的手道：“岸堂公何必如此见外，叫我谦益就好。”

“嗯。”宁郁轻松地应着，“你之前不是常说‘学成文技艺，售予帝王家’，我不像你能考出个五魁，只得另寻奚径，为国为民做一点事。”

“你是放心了，我和徒弟不放心。”杨无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就你整天过那日子，另有空担忧别人。”

杨无端从船舱角落里把那只小小的红泥火炉端到窗边，回绝宁郁帮手，亲身升了火，又烧上一壶水。

“岸堂公，有幸蒙皇后娘娘召见的……可不但你一个。”

“岸堂公，”楚巨才提着袍角一溜小跑，气喘吁吁地追上汤尚任，笑道：“岸堂公留步！”

宁郁放下茶碗，细细地品着茶，点了点头。

杨无端听出他对这位洪先生的豪情庞大，竟是尊敬居多。她信得过宁郁的品德，并没有多言相询，而是冷静从他掌心中抽出本身的手，拎起烧开了的水壶为二人冲茶。

“但是好伤害！”杨无端揪住他的衣衿，有些不讲理隧道：“你就不能换个不那么轻易丢命的事儿干吗？”

“洪先生武功已臻化境，”他面色凝重隧道，“这一年间锦衣卫设伏无数，每次都被他突围而出，枉自折损人手，却拿他无可何如。”

但楚巨才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顿时甚么动机都没了。

“岸堂公不肯说，无妨让我猜一猜。”他决计停了停，吊着汤尚任的胃口，直到对方暴露不耐烦的神采，这才慢条斯理隧道：“岸堂公行色仓促，莫不是赶着去见那一名？”

杨无端坐直了身，捧着那只茶碗垂眸看了看，又昂首看他。

“楚大人寻我有事？”汤尚任回转头来，身子向后仰了仰，矜持地看着楚巨才。两人虽同是旧党，但夙来面和心反面，他本就看不起楚巨才的为品德性，之前还碍着他的教员古斯通是内阁首辅，不得不虚予委蛇。自从古斯通病故，他又搭上了那位朱紫，早就不把楚巨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