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煮酒夜话[第1页/共3页]
她当时发明那艘奇特的一向追着她们的画舫,舫上的歌伎唱的倒是她写给李香君的诗,一首就罢了,接连三首,便猜到是丁新语以此传讯。可不到最后一步,她实在不肯意穿戴那么高贵的紫貂去泡水。
“证监会。”
不愧是丁新语!股票出世之初,有多少人因为面前可见的暴利搅得倾家荡产,别说这个天下的端朝,就算她宿世阿谁国度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也闹出股疯和股灾。
杨无端晓得他们这些儒生,听到一个“法”字就心生恶感。她奸刁地笑了笑,将酒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酒全都倾进丁新语杯子里。
杨无端接了畴昔,拎起酒壶斟酒,一面又忍不住道:“门生本觉得教员志存高远,不会像俗人那样在乎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渔樵问答》本是古琴曲,藉着渔樵问答表达高士超脱凡俗、淡泊名利的姿势,却被丁新语以极高的技能奏成了筝曲。筝音全无琴音的暖和旷达,每一响都带着锋利浸寒的兵戈之气。
“有几家钱庄的老板想要入市。”
漕帮?
话音刚落,劈面的丁新语俄然伸过手来,两根长长的手指精确地箝住了她的下颚。
“锵!”
杨无端举妙手臂接过酒壶和杯子,随随便便地搁在古筝上面就倒酒,苦笑道:“内里又是雨又是雪,门生前些日子才伤愈,能不下水当然还是不下水得好。”
“教员过的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杨无端大风雅方地拎着裙摆在他劈面盘腿坐下,手撑住下巴,“这船上的女人随便哪一名歌艺都不在李香君之下。”
约莫是为了弹筝,丁新语指尖带着薄薄的茧,还留了一点指甲,掐在皮肤上模糊的刺痛着。他只举高拇指悄悄抚过她下唇的凸起,便在杨无端反击之前收回击,淡淡隧道:“事关女人,且是一个成心机的女人,我向来不感觉是小事。”
他抬手做了一个“坐”的手势,暗紫色的宽袖晃了晃,上面的精绣图案在烛光基层次清楚地反着光。
“买卖税能不能再涨?”
成心机?甚么成心机?有甚么意义?杨无端在内心反复了方图的三个问句,点头苦笑,她倒是忘了,面前这位丁大人、丁公子当年便是花丛中的积年熟行。就算现在开府建衙,貌似也是瘦西湖上常客,“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她被逼着穿上这身女装,内心有气,不咸不淡地刺了一下。丁新语则宽弘大量地疏忽她的调侃,捏着空杯子在古筝上敲了敲。
漕帮!
丁新语点了点头,仰首再度饮尽杯中残酒,指尖拈着那只浸红的冻石杯转了转,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名字:“漕帮历云。”
丁新语嗤笑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轻吟道:“‘万竹无声方受雪,乱山如梦不离云。’凭这一句,便值得起百件紫貂。”
简短归纳成一句话:漕帮有财产想要入股市挂牌,丁新语不批。
公然是丁新语。
“债券。”
“不涨,但今后官府不再作中间人,按《证券法》建立伶仃的证券买卖机构,抽取佣金。”
杨无端稍稍一愣,随后大笑。
她笑得神采飞扬,年青饱满的脸颊像是会发光,丁新语目光灼灼地看了一会儿,举杯饮尽,问道:“朝廷邸报下来,你现在是我的通判。可有良策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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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无端一怔,旋即想起长亭送别那日,她也曾落入这般地步。只是这一次,没有机遇也没有空地让她逃窜。
“哦?”丁新语起家,杨无端跟着他的行动转过甚,见他从角落里的一个凿着梅花图样的小几上端了壶酒,又拿了两只杯子,然后徐行安闲地踱返来。“既如此,你又为何要等她们唱罢三首才肯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