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都会[第2页/共2页]

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调子沉稳，音色醇厚，听到耳里便如黏稠的蜜蜂缓缓淌入清澈的酒液，只感觉舒心动听之极。

这是一手高超的内力传音工夫，即便是不懂武功的内行人看不出其间的精美，却也能被大要的牛逼唬到。

宁郁推开车门，杨无端裹了一袭睿王送给他的狐裘，抖抖索索缩肩躬背后走了下来。

宁郁没有答话，他灵敏的六识都在提出警示，催着他一把撩起车帘－－随即怔住。

这当然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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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苍白日，一只鹰在高处回旋，雪花还式微到空中就化尽，北风刮到脸上如钝刀割肉，冷意扎在身上就像成千上万的小针刺入皮肤中转骨髓。

而现在，他的确思疑这五分之一的布衣全都跑到这条街上，拼着把本身挤成面条踩成肉饼的伤害，就为了－－观审！？

“你说……”她喃喃问道，“有上千人吗？”

宁郁固然不如杨无端那般浸淫朝堂，但他本性聪慧，天然明白狄更斯不罚反赏的企图：他在通过本身向杨无端示好，进一步向杨无端背后的太子示好。

临行前，宁郁有幸被他下属的下属的下属、锦衣卫最大的头子－－批示使狄更斯召见。

杨无端睡得鬓发狼藉，一边脸上还留有红印，两只眼睛却已经醒得晶亮，唇角含笑。宁郁看着她长大，这神采意味着她又想弄些花腔了。

但这也说不通，如果常余真能够斩获一名北狄千户，按军功起码升为巡检，而不是仍然屈居一个小小的守门卒。

他想，杨无端毫无疑问是政坛冉冉升起的最敞亮的一颗新星，而她能够走到那里，会挑选如何一种结局，他看不出来。

但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就再无转头的能够，每升官一级牵涉的幕后买卖越多，就如被丝线层层裹束的木偶，即便官至三公九卿，也不过是无数好处个人手中的傀儡。

半晌以后，马车内传出一声通报：“新任石州府同知杨无端拜见府尊大人－－”

元象关名为关，实是一座城池，宁郁推测人丁浩繁。但这里距火线太近，朝廷每增加驻军，便摈除布衣回相称内，他跟杨无端会商过，分歧以为元象关内真正的百姓不到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宁郁能说甚么？从小到大，杨无端一旦拿定主张要混闹，他和杨小康都只能洗耳恭听。

他情愿做她的眼睛，替她看她看不到的处所；做她的手和脚，帮她做她做不到的事……至于别的……他比信赖本身更信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