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5 章[第2页/共3页]
莺儿又道:“女人何曾受过本日的罪,我想想就憋的慌。”宝钗听莺儿说着又掉下泪来,便禁不住笑道:“外头人要笑话,由着他们去罢,爷干的是保家卫国的谋生,那些涂脂抹粉的公子哥不配跟他比!你也别替我委曲,这是圣旨,谁也改不得的事,我们只好生想着如何摒挡这府里才是端庄,我现在脑筋里一团麻,正悔怨本来在家里没跟太太学着理家呢!”莺儿说道:“女人是再聪明不过的,常日不管事只是嫌噜苏罢了,再者另有我们带来的几家陪房呢。”宝钗笑了笑未答话,只她说道:“快歇下罢,明日还要夙起呢。”
宝钗想了想,说道:“寻出那件乌黑底色翠纹织锦哔叽的大氅便是了。”莺儿出来寻出了大氅与宝钗穿上,按端方顾耘应带宝钗给长公主并顾太爷灵牌叩首,而昨日顾耘俄然离京,便只得宝钗单独去给顾家先祖叩首,宝钗正心入彀较之时,初雪出去了,她说道:“奶奶,赵管事正侯在外头,等着给奶奶存候呢。”
初雪说:“到底奶奶是读过书的,比我们都见地长远一些呢。”宝钗轻笑一声,对她说道:“你去清算铺盖,唤莺儿出去上夜。”
莺儿回道:“恰是呢,我听到女人也是一夜未睡,要吃茶么?”宝钗并未要茶,只伏在枕上,眼里又带了湿意,嗡声道:“睡不着,才刚出了家不过一日,便想家里的老爷太太他们。”
莺儿说道:“明日便能家去呢。”宝钗道:“看了还不是要回,毕竟早些适应这新家才是正理。”莺儿亦跟着感慨一回,主仆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听到外头自鸣钟响了五下,莺儿便起了,不一会子,香菱初雪等人亦跟着出去奉侍宝钗漱洗,换了衣裙后,香菱给宝钗梳了一个妇人髻,又插戴了簪环,宝钗见了镜中这新梳的妇人髻,心中大感别扭,正发怔时莺儿出去了,说道:“外头下好大的雪,女人本日穿甚么大髦衣裳?”
莺儿听后,委曲说道:“我们本日我们受的屈辱古往今来也没从传闻过,我只为女人叫屈,何曾有谁在新婚夜里像丢下新娘子一人独守空闺。此时只怕外头都要笑话死我们了。”
且说前朝意别传来圣旨,那鞑子国胆敢犯边,圣上点了安国公顾耘立时前去安州杀敌,此时府内合座来宾因圣旨大惊,有那官职在身的纷繁告别家去,以防前朝传话来,那顾耘也不及一一相送,回屋换了衣裳连话也未曾跟宝钗多说两句便出了大门.
只薛宝钗这头,眼睁睁目送着顾耘出府,怔了半日单独冷静不语,倒是香菱跟莺儿替她委曲,几个丫头相对着垂了半日泪,又不敢叫宝钗看到,那初雪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搅的心类意乱。
初雪笑了笑回道:“给奶奶端茶倒水本是我该做的,她们几个忙了一日,正在外头耳房里歇着呢。”宝钗听后点点头,又接过初雪递来的茶盅抿了一口,宝钗想了想昂首问初雪:“爷俄然出了府,这里一时无人照顾,那来的高朋可都送走了没有?”
薛宝钗点了头,便单独进了会堂,她四下一看,只见屋内有些暗淡,香案上燃着一香烛并置了鲜果之类,这堂内不似本来薛家供的一列列上百个祖宗牌位,那案上只供了四个灵位,居于正中的是牌位上写着‘先考注释公讳顾惠之位’,旁的一个牌位上誊写的是‘先妣孺人程水氏之位’,宝钗见这姓氏上面誊写的是国姓,便心知这位必然是顾耘母亲前大长公主的牌位了,再往中间又立了两个牌位,右边一个是‘先室顾何氏燕生之位’,左边一个是‘先室顾姚氏连湘之位’,看那姓氏,很较着这天然便是顾耘前头两房妻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