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风波起[第2页/共3页]

是夜，南都城外营帐内灯火透明，刘良佐一身戎装，身姿矗立，身边环绕着满身甲胄的精锐士卒，铠甲在灯火映照下泛着寒光。他神采冷峻，目光锋利，看向身边的陈寿亭问道：“人手筹办得如何了？”

而此时，济宁城外清军大营连缀，大将杨万兴率雄师驻扎，营帐一座挨着一座，军旗烈烈作响。这些光阴，杨万兴时不时批示兵马对济宁城建议打击，喊杀声震破苍穹，云梯一次次架上城墙，却在阎应元的精美批示下，频频受挫，每次都只能无功而返，丢下无数具清兵尸身，狼狈撤回营地。目睹济宁城防备周到，短期内难以攻陷，杨万兴倒也沉得住气，并未急于强攻，两边就此堕入对峙僵局，各自暗中调兵遣将、囤积粮草，磨刀霍霍，筹办驱逐即将发作的大战。

“禀王爷，倒是如此。”方大猷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话，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地上映出一片湿痕，“现在山东大半已然落入明军手中，济南、青州、济宁等地均已沦亡敌手。杨万兴将军被史可法率军死死挡在济宁府，寸步难进，我军守势频频受挫……”

“他们的人手应当也集结结束了，大帅放心，这边我们信号一收回，他们定会一同发难，里应外合！”陈寿亭信心满满地包管道。

“高杰、刘泽清他们呢？”刘良佐眉头微皱，诘问道。

济宁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扼守南北交通要道，又是漕运重镇，千帆会聚、物质集散，好像一颗明珠镶嵌在中原大地的交通头绪之上。也正因如此，它天然地成为多方权势几次争夺的核心要地。自北京被大顺军攻破，天下局势风云变幻，济宁城仿若风暴中的孤舟，数易其主。先是被大顺军领受，城头旗号变更；期间又仓促打起南明灯号，百姓尚将来得及适应，转眼又受了清廷的招安；比及史可法率军决然北上，济宁城见明军气势如虹，再度开城驱逐雄师入驻。

此次清军有备而来，集结大量红衣大炮，炮身乌黑发亮，仿若洪荒巨兽，一字排开，对着城池便是一阵狠恶轰击。砖石飞溅，城墙震颤，城内百姓哭声震天。值得一提的是，参与攻城的不再是先前那些收编的明军、大顺军，而是货真价实的八旗兵丁。这些八旗将士，不管是满八旗还是汉八旗，皆是久经疆场、身经百战的老卒，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悍不畏死，个个如狼似虎，战力无双，冲锋时仿若钢铁大水，势不成当。

睿亲王府内，氛围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多尔衮一袭华服，却难掩满脸的阴沉之色，他目光如刀，直直盯着跪倒在地、身躯微微颤抖的方大猷，沉默很久。那死寂般的沉默，似暴风雨到临前的压抑安好，很久以后，多尔衮才缓缓开口，声音降落却透着彻骨寒意：“你说现在明军已经占有了大半山东？”

“王爷息怒。”梅勒章京栋鄂·和托见势不妙，赶快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安慰道，“现在山东乃是新近归附之地，方大人手头多是收编的降兵降将，军心不稳，战役力自是低下。再者，此次明军出兵迅猛，仿若神兵天降，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兼且汉民气中根深蒂固，仍以明朝为正统，百姓纷繁呼应明军，形成如此局面却也是情有可原。虽说眼下明军看似势大，可只要王爷您一声令下，调派我雄师精锐前去，凭我八旗儿郎的勇武，击溃他们天然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