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1页/共4页]

“你很绝望吗，欺霜？”花胡蝶和她相知多年，天然晓得陆欺霜最喜好甚么样的人，也最不喜甚么样的人。她喜好风骚不羁，称心恩仇的人，她讨厌为情所困，仿佛一辈子只为另一小我而活，因对方笑而笑，因对方哭而哭的人。花胡蝶也晓得，陆欺霜以为为别人活的人向来都没有自我。

沈厌夜又笑：“莲，烟岚曾经只不过是一条六合规律，而后化为人形，灵魂被一分为二，才有我和母亲。现在，她已重新变做了‘规律’。她已经拜别了，但是却又无所不在。是以，我固然悲伤，但是想到她不时候刻还都在我的身边，便也满足了。”

看着对方的神采垂垂变得伤感，不由得产生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你也终究能再次感到痛苦了吗？”

沈厌夜点头。莲瑕皱眉道：“厌夜手中只要五片碎片。另有一片在陆欺霜那边。”说完他看向了陆欺霜的方向，别的三人也都望了畴昔。固然间隔甚远，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陆欺霜脸上的神情。背对着他们的花胡蝶附在她耳边说着甚么，两人的身材相隔不过毫厘，密切之极如若耳鬓厮磨，但是陆欺霜的神采却越来越痛苦，终究，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席话看似高耸，但是聪明如莲瑕怎能听不出他的话外音？他狠狠抱紧了对方，负气似的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闷声道：“我不要你也变成甚么六合规律。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独活。就算剑灵不入循环，没有宿世来生，我也会跟随你的。”

——然后，你们会安静地分开他们，重新回到循环中来。

…………

最后的话没有人听到了，除了花胡蝶。她说完话，便纵身一跃，墨色的裙摆化作一道玄色的光影，一缕青烟似的没入了存亡镜的阴面！全部铸剑台顿光阴线大盛，待到光芒散去的时分，那白发的女子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廿余寸的镜面，平整无瑕，光亮如新。

沈厌夜展开双臂，存亡镜停止了转动，红色的那一面对着奔腾而来的玄色的怨气。

——但是，她现在如何变成了这个模样？患得患失，满面笑容，笑得凄楚，像是任何一个被情爱折磨的浅显女子。在花胡蝶身上，她再也看不见那不羁的风骨了。

沈厌夜已经得空顾及本身庞大的表情。他飞身上前，以灵力托举住那张镜子，以催动阳面碎片灵力的体例催动这面镜子的灵力。但见那圆如满月的镜子在空中不竭扭转着，正面洁白如月，背面乌黑如墨，传闻正面可令人起死复生，万物复苏，背面可令人万劫不复，万物陨灭。

莲瑕很少听到沈厌夜用如许欣然的口气说话，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厌夜，不要说这些奇特的话。”

花胡蝶凄然地笑着，和她对望。她瞥见那双深沉如归墟之水、安静如无波幽潭的眸子垂垂被愁思所缭绕，一刹时内心百感交集。她看着陆欺霜环顾四周破败的气象，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被莲瑕和沈如夜搀扶着的沈厌夜，以及她身边啸叫着的怨气。

两人依言做了。只是，沈厌夜甫一脱手，便感到本身的法力像是被吸走普通敏捷地流失着。见万事具有，姽婳挥动了锤子，开端击打那薄玉一样的碎片。沈厌夜的身材本来就已经灯枯油尽了，固然沈如夜给他运送了些许灵力，但是毕竟杯水车薪。跟着时候的推移，他感到天旋地转，几乎没法站立。但是很快地，他便感到有人在往本身的体内运送灵力，像是泉水注入了干枯的河床。这是……？

姽婳点头：“好，那么就费事殿下和沈莲公子了。只是，另有一个困难……存亡镜在被锻造完成以后，需求‘一线朝气’为之注入灵力……师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