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谋逆罪[第1页/共2页]
余巧巧勒住缰绳时,马鼻子几近戳到贺瑛脸上。她翻身上马,羊皮靴在雪地上刮出深沟:“房陵军急报!求见大将军!”
子时的雪电影抽在脸上生疼,余巧巧伏在马背上,缰绳在掌心勒出红印。马蹄声砸碎沉寂,官道两旁的枯树枝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东配房窗纸“噗“地破了个洞。晏陌迟望着院中那道身影,茶盏边沿裂开细纹。他早该想到的——那日村口货郎问路时,余巧巧正在溪边洗衣。漂走的青布衫下,藏着半块虎符。
“沙沙”声本身后传来,她闪身躲进枯树洞。两个黑影举着火把掠过,雪地映出他们腰间的制式弩机——公然是军器。
“别动。”晏陌迟俄然挣断铁链,“西南边三十步,有暗哨。”
东配房俄然传来杯盏碎裂声。晏陌迟手腕一抖,茶水泼在册页上。他盯着洇开的墨迹,想起半月前在一品居,阿谁撞翻酒坛的醉汉袖口沾着松烟墨——那是都城笔墨斋独占的墨条。
余巧巧将窝头掰碎撒向林间,饿极的山雀扑棱棱乱飞。趁着喧闹,她摸到晏陌迟身后的破洞:“柴刀在……”
晏陌迟合上书卷。窗纸上人影幢幢,他数着脚步声——十二人,佩刀三人,弩箭五副,另有...他指尖摩挲着荷叶盏边沿,青瓷底款刻着“宣德年制”。
“上月十五,刑部批了三百两雪花银剿匪。”晏陌迟掸了掸衣摆沾的雪沫,“不知麻县令剿的是哪路山匪?”
风雪扑开木门时,元宝攥着烧火棍挡在门口:“我给小花猫拌了鱼骨饭!”
余巧巧摸出火折子晃了晃,老狼狗俄然从林间窜出,撞翻庙前拴着的马匹。趁乱她猫腰钻到窗下,正闻声络腮胡奸笑:“等那村姑找上门,恰好一锅端。”
“大人!”外头俄然炸开惊呼。晏陌迟闻声铁链哗啦响,麻县令的破锣嗓子都变了调:“快拦住那疯马!”
官道旁的破庙透出火光,余巧巧贴着残垣数人头:四个衙役打扮的,三个猎户打扮的。晏陌迟被铁链锁在供桌上,额角血迹在火光下发黑。
“......主子说要活口,你偏给他放血!”
天光微亮时,她摸到青州城墙下的狗洞。守城兵换岗的间隙,余巧巧滚进草料车,车辕上“崔“字木牌沾着马粪——恰是青州刺史的族徽。
贺瑛的软剑已经缠上余巧巧脖颈。剑锋触到铜牌时,她俄然收势:“哥,是房陵军的暗记。”
“好个谋逆罪。”晏陌迟的声音俄然穿透门板。他推开窗户,雪光映着半边侧脸:“贺大人无妨看看,这铜牌后背的火漆印可还新奇?”
门缝里暴露半张疤脸:“甚么故交?”
她想起客岁秋收时节,里长带着官兵来征粮。那些穿戴官靴的脚踩烂了晒场上的谷子,老郎中跪在泥里捡麦穗的模样刺得人眼疼。现在这些豺狼又要来叼人,她指甲抠进缰绳里——总要有人护住这个家。
疤脸俄然瞪大眼,铜门“吱呀“敞开。余巧巧迈进门槛的顷刻,闻声城内响起追捕令:“缉拿北狄细作翅膀,赏格百两!”
“闭嘴!”刀疤脸抬高嗓子,“上头交代要活的,少惹事。”
檐下冰棱“啪嗒“折断。麻县令搓动手带路,官靴陷进雪窝里:“贺大人把稳脚下。那贼子狡猾得很,下官特地调了二十衙役…”
老狼狗叼着她衣摆往山坳拽,余巧巧跌进冰溪才躲过追兵。怀里的窝头早冻成冰坨,她咬开蜂蜜水囊,甜浆混着血味涌入口鼻。
余巧巧反手甩出药囊,追风散混着雪沫子迷了络腮胡的眼。晏陌迟夺刀劈开窗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