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灭鼠良方[第1页/共2页]

指甲掐进掌心——当初说好假扮伉俪，眼下倒成真绿帽了。

“余承欢打小水灵，柳氏憋着要卖高价呢！”戚大嫂朝窗外啐一口，“现在臭了名声，只能往火坑里跳！”灶膛里爆出个火星子，溅在晏陌迟靴面上。

外头七八个媳妇子正揉着蜜饵面。余巧巧点过数量，料着够用到明日晌午。

戚大嫂说要出门熬蜜饵子，留余巧巧同晏陌迟两个在屋里商讨。

日头暴虐辣晒着，余承欢红着眼眶缩在磨盘背面，十指抠进青石缝排泄血丝。戚大嫂“哎哟”一声，抄起扫帚要赶人。

余巧巧盯着蜜罐里打转的旋涡：“以是她来勾搭你...”东墙根丝瓜架簌簌响，藕荷色裙角一闪而过。

戚大嫂拍着案板骂：“再苦也不能抢姐夫！幸亏没旁人瞧见...”

昨日墙角那株蓖麻随风轻晃，叶缘锯齿如淬了毒的小刀。余巧巧采撷时便思忖，这毒物籽实经火焙炒竟能散出异香，若与夹竹桃汁相融，许是灭鼠良方。

余巧巧知她心机，便将晏陌迟的话说了。

“娘子放心，”戚大嫂笑出满脸褶子，“那猴崽子读书虽不成，这点机警还是有的。”

余巧巧长叹：“中间非女儿身，安知人间女子的痛苦。”

暮色透过窗棂斜斜洒在药碾上，老郎中枯瘦的手指突然愣住行动，颤声高呼：“巧巧！巧巧！速来！成了！”

“到底是教书先生，最重礼义廉耻。”

戚大嫂鼓掌笑道：“早说邓先生是个明白人！”

粟米饭蒸腾的热气里，腊肉与烘蛋的浓香漫过药香。

余巧巧撩起布帘疾步踏入，青布裙裾扫过门槛：“这般快？”

……

余巧巧望着师父手舞足蹈的模样，唇角酒涡若隐若现：“师父教诲，徒儿服膺。”

话音未落，钵中药泥已腾起青烟，腥甜气味里裹着酸涩，“你瞧，这般相激相生，毒性何止倍增！”

晏陌迟回身，一脸冷酷地搅动灭鼠浆，“三今后大婚，带伤上轿总归是不吉利。”

余巧巧脑门嗡的一声，这唱的是哪出捉奸戏码？她强撑着笑：“曲解吧？”

余巧巧手里蜜勺“当啷”掉进陶罐。西配房梁上窜过只耗子，戚大嫂压着嗓子：“那麻风佬家还要用妹子换亲给余狗蛋！”

晏陌迟俄然起家翻开门帘。

檐下风铃叮咚，她望向渐暗的天涯：“明日便与窦叔商讨试药。”

畴前独居时，何曾听过这般裹着责怪的体贴？粗陶碗沿的热度不由得渗进掌心，恍忽又见三十年前师父拍桌怒斥的风景。

余巧巧望着远处山影，心头沉甸甸的压着事。

“倒是治鼠疫的古方现成。”老郎中从樟木箱底抽出泛黄册页，“当年师祖在滇南......”

余巧巧绞着帕子：“余狗蛋已是个废人，再掀不刮风波。”

话音未落，院门外炸开柳氏的嚎叫：“欢丫头你死哪去了！你爹叫你归去试嫁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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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嫂俄然拍大腿：“我说呢！柳氏前日提着两包红糖找王媒婆！”她拽着余巧巧咬耳朵：“余狗蛋废了，他们要把承欢卖给麻风病换彩礼！”

“这桩婚事若成，平白就义两个女人毕生。”

“上回要烧他余家粮仓，偏留了过冬的米面。”

“再这般熬灯费油的，老鼠没除尽，人先成干尸了！”康婶将竹筷拍在案上，转头瞪着老郎中：“特别是你这把老骨头，彻夜若再碰药碾——”

“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赶尽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