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谁心疼了[第1页/共2页]

说着扭头钻进裁缝铺后巷，再出来时又是粗布短打，把那套碧青襦裙摔在晏陌迟怀里：“穿这玩意回村，隔壁二婶能笑到秋收！”

见余巧巧竖着耳朵，接着说：“西北军大将军的亲信。”

“说了多少回，到点自个儿来灶房！”康婶把烙饼卷肉塞她手里，“东屋那位睡沉了，老郎中说脉象稳妥着呢。”

康婶正在院里晒干菜，见两人一前一掉队门，竹帘子摔得啪啪响。余巧巧蹲在井边洗梨，搓得皮都要破了。

晏陌迟指节捏得发白，青竹似的脊背绷得笔挺。余巧巧仓猝去摸布包里的药粉，却见他俄然松了力道，嘴角扯出个嘲笑。

“你从死人身上拿的？”她声音发颤。

晏陌迟拎着水桶回身，嘴角还沾着墨渍：“某些人半夜扒窗台，倒是勤奋。”

余巧巧借着月光细看，令牌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她俄然想起月前村口河滩漂来的那具尸身，官府说是出错淹死的货郎。

“以是你要借她搭上大将军？“余巧巧扯着干草梗，“朝廷现在外戚当道，小天子就是个安排，各路王爷迟早要闹？”

……

“放心，”老郎中嘬着筷子头，“这小子命硬着呢，阎王爷嫌他嘴毒不肯收。”

天刚蒙蒙亮，余巧巧扛着锄头往菜地去。路过村口老槐树，瞥见晏陌迟在井台边打水。青布衫子松垮垮挂着，暴露的手腕比女人家还白。

“随你如何想。”晏陌迟甩袖就走，草鞋踩碎几朵野菊。余巧巧望着他背影，俄然想起昨夜他蹲在灶膛前添柴火，火星子噼啪炸开映亮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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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巧巧啃着饼含糊回声，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没咳血吧？”

余巧巧怔了怔。前日去镇上卖粮，确切瞥见官仓外头堆着发霉的谷子。

康婶踮着脚把炖菜搁在条凳上：“趁热吃，锅里另有半碗肉。”老郎中吸溜着鼻子翻开粗陶碗，油汪汪的野猪肉炖得颤巍巍，配着嫩生生的空心菜，烙饼还冒着热气。

蝉鸣俄然停了。

暮色里飘来她的话：“秋收要多囤两年粮，这话是我跟康婶夜里唠嗑说的——晏公子倒是耳背。”

“可不，拿猪腿跟他换了半袋苞谷。”康婶朝床榻努努嘴，“姑爷这身子......”

“接着说。”他声音比田里的井水还凉。

“进山采药。”他甩下句话，骡子屁股背面还拴着个竹篓。

晏陌迟快走两步拦在她跟前。晚风掀起他天青色的衣角，暴露里头磨毛的粗布里衣——到底还是把绸衫换下来了。

“装病还起这么早。”她用心把锄头砸得咣当响。

晏陌迟回身时带起一阵风，竹篓里的药草沙沙作响。余巧巧盯着他腰间闲逛的玉佩，那是今早梅夫人硬塞的谢礼。

“谁管他了！”余巧巧差点噎着，“我是怕他死咱家倒霉！”

暮色染红半边天时，两人正走在田埂上。余巧巧俄然愣住脚，粗布围裙兜着的野梨骨碌碌滚出来。

“你觉得我乐意哄人？”他手指无认识摩挲着腰间旧刀鞘，“西北军二十万将士的粮草，被赃官扣了三成。等开春化雪，鞑子如果打过来......”

眼看要进村口，余巧巧跳下车往田埂上走。

“康婶纳鞋底时说的。“余巧巧撇嘴，“村口茶摊的平话先生每天嚷这些。”

西屋里，余巧巧正趴在炕桌上画图样。

“巧丫头前日逮的野猪？”老郎中咬了口饼含糊道，“怪不得二麻子今早蹲咱家院门口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