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公跑了?[第1页/共2页]
余巧巧摸出钥匙捅锁眼:“二婶谈笑呢,一文钱买来的夯货......”铜锁“咔嗒”弹开的刹时,她声音俄然凝住——门闩上有道新奇擦痕。
“凭啥!”矮壮男人蹿过来瞪眼,“这痨病鬼就多挣五文钱?”
他俄然抬高嗓门,“昨儿瞧见店主在库房鼓捣些黑疙瘩,说是叫啥……啥肥田粉?”
她从水缸底摸出块湿漉漉的玉佩,螭龙纹路里还沾着河泥,“昨儿他劈柴时落的。”
余巧巧忽地停在他跟前:“二苟哥,你咋把垄沟挖成波浪纹?”
“二婶!”余巧巧俄然拽住她汗巾,“您瞧这个。”
王铁柱挠着络腮胡:“店主,这粟米苗……”
穿短打的矮壮男人摔了锄头:“凭啥扣俺人为?明显数俺锄得最多!”
余巧巧眼底闪过笑意,转头冲世人道:“瞧瞧!夯货使蛮力,蔫驴倒肯动脑!”
张二苟捧着粟米袋直颤抖,粗麻绳勒得指节发白:“东……店主,俺能带些陈稻草归去铺猪圈不?”
她甩甩腕下水珠,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跑了倒好,正愁没由头再买头骡子。”
“嘘——”余巧巧将玉佩塞回怀中,舀起瓢井水浇进菜畦,“管他是龙是虫,既进了我家门,就是种田的命。”
“俺……俺想着……”张二苟结结巴巴比划,“粟米怕涝,沟纹能……能散水嘞。”
余巧巧捏着草根晃了晃:“这是茅草,根茎入土三尺。你光铲了叶,来日春雨一浇就完了。”
余巧巧俄然大笑,惊飞了榆树上的老鸹:“康婶,给二苟哥再加两升黍米!”
人群里爆出轰笑。
她摘下腰间布囊抖出串铜钱,“今儿留五人,日结十五文。二苟哥再加五文操心费。”
人群轰笑起来。余巧巧甩给他个布囊:“这是你那五亩地的种,错一垄扣十文。”布囊里掉出张画着鬼画符的纸,“照这个时候浇水。”
“管他啥!”张二苟抹了把汗,“卯时浇水,辰时除草,照做准没错!”
篱笆外寻食的芦花鸡扑棱棱飞上墙头。
康婶把契纸拍在磨盘上,面对眼巴巴张望的世人,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听好了!每日人为二十文,管两顿糙米饭!”
唐二婶挤进门就朝东屋张望:“被褥叠得豆腐块似的,哪像庄稼汉的手笔?”她猛地翻开米缸,“瞧瞧!新碾的粟米少了半斗!”
康婶挨过来嘀咕:“那矮墩子往余多寿家去了……”
暮色漫过柴扉时,村长家的唐二婶胳膊肘挎着的竹篮里探出颗腌菜头:“巧巧,你家那口儿呢?”
唐二婶眯眼细看,俄然倒吸冷气:“这成色......怕是官老爷才......”
她扫视着面色各别的村民,“种地不是驴拉磨,得把地当自家婆娘疼!”
“定是给野狐叼走了!”唐二婶拍着大腿要往外冲,“快去里正家敲锣!”
张二苟蹲在榆树根下掰指头算:“娘咧,顶俺打长工三倍!”
余巧巧正踮脚往门楣挂艾草,粗布裙摆扫落几粒苍耳子:“傍晚前就返来了,许是去后山......”
康婶挨个发竹牌:“领了牌的去库房领锄头!破坏耕具照价赔……”
“种的不是粟米。”余巧巧甩出把黢黑种子,“这叫落花生,八月收果,榨油比菜籽香十倍!”
余巧巧挑眉:“识字吗?”
“乱来鬼呢!”唐二婶一把扯住她腕子,铜锁头在暮色里晃出寒光,“老婆子申时三刻来送酱瓜,这锁头就挂着!“她俄然抬高嗓门,“莫不是那买来的相公跑了?”
“由他去。”余巧巧将铜钱串甩得哗啦响,“正愁没由头清算那老腌菜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