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望(下)[第2页/共2页]
司棋哭道:“还怕甚么人闻声?我贾府的令媛蜜斯,身份如何高贵?怎地到了这穷酸处所还要受刻薄?我明天非要……”司棋一句话没说完,早被绣桔捂住了她的嘴。
“可找大夫了没有……”小妹仓猝问道。
司棋两眼死死盯着迎春,哭道:“才几个月不见,蜜斯……如何有这么狠心的人……”她哭得瘫坐在地上,却又爬到炕边抓了迎春一只干枯的手痛哭起来。
司棋一听,一把掼开她们两人,忙扑到炕前,低声道:“蜜斯,是我啊,我是司棋!我来看你了!”
世人这一番狼籍,终究把迎春吵醒。她眼睛微微展开一条细缝,恍忽问道:“是谁来了?我这是在那里?”她声音降落,几不成闻。
司棋高大饱满,小妹用极力量也拽她不起。绣桔仓猝也哭着过来帮手,两人使出满身力量好轻易才把司棋拉起来。
小妹强忍哀思来拽司棋,口里劝道:“司棋,你不要如许,看蜜斯跟着你悲伤!”一语未毕,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好的,我晓得了!”绣桔低声抽泣着承诺道。
小妹对这个声音不熟谙,司棋确是熟谙非常!她一闻声这个声音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桑妈妈领着司棋和小妹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前,小妹正暗自惊奇,桑妈就翻开了帘子,低声叫道:“蜜斯,蜜斯,你看是谁来了?”
小妹仓猝把一包碎银子递给绣桔:“你快偷偷收着,好歹求桑妈妈找个大夫过来。如果银子花完了就奉告桑妈妈,让她给府里二奶奶送信儿……”小妹低声叮嘱。
几人见了迎春无不悲伤落泪,司棋更是痛哭得肝肠寸断,眼泪如同泄闸的大水般众多,不一刻工夫就湿透了手帕,湿透了衣衿。
“女人!女人!我们该走了!一会儿看有人来!如果有人发明了,蜜斯可又要刻苦了!”正在屋里几人哭成一团的时候,屋外桑妈妈催促道。
只见里屋连个窗户都没有,更加的狭小潮湿,堪堪只容下一铺土炕,炕上铺着破席,席子上是精薄的褥子,褥子上躺着一个皮包骨的女人。她头发披垂着,面孔惨白,双眼紧闭,露在薄被外的双手枯瘦如同鸡爪普通。这个女子,恰是显赫了近百年的贾府的女儿:贾迎春。
“绣桔,绣桔,是你么?”司棋那边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本来这丫环恰是迎春的陪嫁丫环之一:绣桔。
帘子才一开,立时就有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小妹和司棋立即就皱起眉头:这孙家如此穷酸?就是贾府下人的住处也不会如此破败!
两人闻声桑妈号召蜜斯,心中一惊,随即大痛:莫非说迎春竟然会住在这类处所?这里如何住人?
小妹一听,气得浑身颤抖,恨恨道:“这个没有人伦的东西……老天爷如何会容得这么一个牲口在人间!”她一边说,一边就搂着绣桔低声问道:“你脸上的伤,也是被那牲口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