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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子的答复却更有力:天下沉迷,惟道能够救之。嫂溺能够仅用手援助,莫非你能以一双手将天下从沉迷之境救出来么?
按方提学讲的知行论,他就是先学《孟子》,然后亲身践履,以行促知,以是能深彻了解孟子之义,有资格下台讲学!
宋时这才撂下蜡烛,看着廊中灯光道:“师兄真好接待。这大早晨屋里也不摆盆花,也没有个红・袖添香陪我们夜读书,只要这么一堆交上来的题目……”
两人将题目清算得差未几,又去检视了一番投题箱,只怕有落下没拿出来的题目。
宋时起家出去,叮咛人备车马,把住在城里的四位讲师和几位举子捎归去。举子们半途下车住进了赵墨客家的别业,几位官员和致仕官员则直接进了府宾馆,知县父子做陪,在府宾馆用了一顿一样丰厚的晚筵。
恰是。桓凌重重点头:“我们师兄弟怎能跟外人一样?现在是人太多,不便利伶仃给你讲题,等这场大会结束,回到府里,不特我给你讲,还要请方大人也伶仃指导你一二。”
他是有感而发,随口吟出。
从高台上看上面,便见黑压压一片头巾铺向远方, 众举子、生员的小行动一览无余:写题目标、与火伴会商的、找人抄记方才讲学内容的、喝水的、吃果品点心的、无所事事呆坐在位子上的……
桓凌垂眸浅笑,朗声道:“本官本日要讲的是孟子・离娄上中的淳于髡一节。”也就是后代传播最广,最常被人引来发议的“嫂溺援之以手”一节。
桓凌见他撂开题目去拿烛台,真有要出门赏花的模样,忙抬手拦了他一下:“廊下不就有烛火?我只是看着那些灯笼照着庭花有感,随口吟了一句罢了。何况要看花,在屋里看看就够了,不须出去。”
桓凌坐到讲席上, 先看了一眼台下。
宋县令此时又登台安排举子、生员各自回下处安息,明日再听那四位名师解答收上来的题目。
宋时正低头看题目,闻言只撩起一双眼皮看他,调侃地笑道:“我说我这师兄方才看着我不说话是想甚么呢,本来是不筹算答亲师弟的题目,心中有愧,说不出口啊。”
因是辩士,故善于用布设圈套,巧用隐喻申本身的事理,辩得人哑口无言,只能服从他的说法。
但比他讲学程度更好的,还是他的行事。他是真正按着孟子之言,不为繁华权位引诱,放弃对心中正道的对峙。
他便先从字词讲起:“淳于髡,是齐国辩士……”
别人或许会觉得是为了应点端阳节庆而多弄了些蒲龙艾虎吊挂,桓凌却非常清楚,这必定是宋时的手笔――他是宁肯叫药草香气熏着,也要药尽虫蚊的。
他甚么也没干,正仰着脸看向台上,满含高傲和期许地看着他。
桓凌想得心动, 目光从那片学子身上收回来, 超出宋县令落到他身后的宋时身上, 要看看他在做甚么――
“对了,我刚才正要跟你说,我选题目时就不拣你的了……”
不过这是欣喜,不能提早说出来。
如果转头在后衙里安插个略高的讲台、上面安一方桌椅, 让时官儿鄙人头读书, 他在上头盯着他讲课, 却不知是甚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