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山间[第2页/共3页]

“甚么石刻？”萧确出声打断了他。

日近中午，阳光重新顶的枝叶罅隙间投照下来。

昨日固然下过雨，但脚下的石板路已经干得差未几了，因此无毛病行走。

“……到了。”

萧确心中嘲笑一声，本来她还记得啊。

走得近了，闻声背对着他的李信不晓得在念甚么经：“……汉中的云门石刻我也曾观赏过数次，其上刻字笔势放纵，如同天马行空，气韵绝佳……”

两人沿着山脚下桃林中的那条溪流往前行去，一起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转过脚下的这条山道，古朴而寂静的龙泉观终究呈现在面前。

还没走到一半，灵初身上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颊也有些红。她停下脚步，接过萧确递来的水囊灌了一口，减缓了嗓子眼里的焦渴。

一旁的李信更是满头雾水，神情体贴肠看着谢无忧。

看到女主，灵初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有种如梦初醒的怔忡感。愣过以后，她俄然反应过来，顾不上腿脚酸疼，快步走上前去。

萧确见她又转头看向火线，握着桃枝的那只手便一点一点地前移，两人的手越来越近，直到趁她不重视，一下子牵住了她。

灵初内心更对劲了，暴露笑来，低头嗅了嗅枝上桃花，浓长的睫毛悄悄一掀，眼睛看向他：“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四目相对，萧确嘴角微勾，扯出一个冷酷的笑：“能够啊。”

如他所料，小公主到厥后底子就走不动了，只能是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步子沉重得像是灌了铅，那双小巧的、藏在绣鞋下的脚该当是又疼又累，令她顾不上甚么淑女的仪态，走得一瘸一拐的。

灵初微怔，感到本技艺上传来的热度才反应过来，挣了一下没挣开，花瓣一样的唇悄悄抿直了，满心都是不安闲。

萧确眸中笑意不减，渐渐地跟在她身后。

“不就是登山？我又不是没有爬过。”灵初望着面前这座矗立入云的南屏山，内心一抖，勉强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灵初挽了挽衣袖，有些责怪地乜了萧确一眼：“你先前如何也不提示我一声啊，早晓得我就穿一身精干些的衣裳了。”

在门前酬酢过，有白发道袍的观主出来迎他们入内。

灵初正在揣摩如何给萧确和谢无忧缔造伶仃相处的机遇，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谢无忧夹在两人当中，神采略有不安，看一眼萧确，又看看灵初，终究垂下了眼睫。

灵初微微偏头，又问道：“我舞得都雅吗？是不是既标致又刚健？”

那两人看到灵初和萧确，也是微感惊奇，赶紧施礼。

灵初警戒地看他一眼，见他长身而立，面庞暖和，肃肃如松下风，端的是谦谦君子模样。

她在惊骇甚么？

李信卡了一下，目睹灵初又递过一杯茶来，不敢再接。

萧确正低头拭剑，闻言不由一怔。缓缓抬眼，锋利的、仿佛能看破统统的目光紧紧盯视着她。

萧确漫不经心肠坐在窗下，手支着脸，指腹风俗性地摩挲着脸上那道疤。眼眸微垂，不晓得在想些甚么，自始至终没看谢无忧一眼。

萧确眼疾手快，劈手抽出腰间佩剑，将那条蛇斩为两段。

一行人在观主的指导下流走赏玩，但是各抱心机，看景也看得对付。

灵初诚恳道：“不太熟。”

“表兄你来了，无忧没事了吧？”李信闻声萧确的话，如聆仙音，赶紧起家，“公主恕罪，我先失陪一下。”说罢仓促而去。

……

萧确排闼而入的时候，正巧看到灵初手持着杯盏，笑容竭诚地请李信饮茶，顿时一阵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