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第3页/共4页]
魏志忠轻飘飘扫了低声抽泣的宝儿一眼,声音也是飘着的,轻得听不清楚:“别哭丧着脸了,好生服侍你主子,这但是天大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
容定见她慌不择路地逃脱了,笑了笑,拿起一双洁净的筷子,端起碗,走回江晚晴的房里。
文有孝的神采变了又变,从开初的绝望,逐步转为震惊,模糊又带了一丝欣喜。
文和翰想不通,便也不想了。他看着宗子,招了招手:“有孝,你过来。”
两人对峙不下,最后还是容定执起筷子,不慌不忙地尝了一口。
就连傻乎乎的宝儿,都晓得主子狠狠获咎了摄政王,怕王爷公开里使坏, 便格外留意起了平时的饮食,紧赶着翻找出畴前试毒的银筷子。
江晚晴劝道:“这风俗不好,多糖多盐易抱病。”
魏志忠狗腿子似的跟了上去。
江晚晴坐在床上,脸上写满了绝望,正在连连感喟。
宝儿喜道:“娘娘,没毒!”
魏志忠入宫好些年了,先帝在时就任外务府副总管,可比拟萧洒风趣的先帝,摄政王的心机实在难猜――不爱说话,脸上总没神采,这叫人如何揣摩他的设法。
侍卫们恭敬地退在一边,另有个穿着面子的大寺人奉承地笑着,弓着腰背,对一个高个子的锦衣男人说着话。
文有孝走了畴昔。
宝儿和江晚晴皆是一怔。
宝儿花容失容,惊叫道:“小容子你傻啊!快吐出来,万一有毒的,可不害了你的性命!”
文有孝盗汗直冒,喃喃道:“父亲这是要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赌一个微乎其微的转机了。”不等父亲说话,他俄然拿起密诏,翻开来。
容定用筷子悄悄敲了敲碗口,一本端庄道:“幸亏无毒,如果里头真加了点甚么,宝儿女人抢畴昔吃了,先是眼睛流下玄色的血,和你的眼泪混在一起,好不吓人。接着鼻子和嘴巴也流血,牙齿都染成了黑的,最后七窍流血,死状惨痛,堪比索命厉鬼――”
帝王之道,武功武功缺一不成,单论用兵,朝中无人堪比燕王,只他多年戍守在外,一定精通权谋武功。
宝儿吓了好大一跳,后背盗汗淋漓,惶恐地跪下叩首:“奴婢拜见摄政王殿下!”
“……朕在朝数载,视大夏国运之昌隆,北境之安宁,百姓之安乐,远重于朕血脉之持续――爱卿当如是。
算了,摸不清王爷的心机前,多说多错。
他的夫人和孩儿们劝也劝过了,求也求过了,文和翰一概不听,他们便也无计可施,只能跟在老爷身边抽泣。
文有孝欲言又止,不敢触怒父亲,只得把牢骚都吞回肚子里。
过了一会,他终究转返来:“前次本王对你说的话,可有记牢了?”
文和翰慎重点头,神采庄严:“摄政王篡位之心不死,先帝活着时,为父深受皇恩,现在唯有一死以报先帝,明日早朝上,我将痛斥摄政王企图谋逆、其心可诛――即便血溅七尺,在所不吝!”
宝儿从入长华宫以来,头一次感觉阳光这般明丽,从敞开的寂静宫门晖映出去,带来了隆冬的灼灼气味。
文和翰神采一沉:“开口!”
容定眼里漫开一丝笑,就那么一筷子一筷子的,耐烦喂了下去。
实在,这些天来,文和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先帝清楚一向防着摄政王,可又为甚么在生命燃尽之时,作出如许令人费解的安排?
这可真是费事透了。
先帝生来病痛缠身,多年来膝下只要一季子,为了大夏,为了百姓……他竟是情愿将皇位拱手相让,即便亲生儿子没法担当帝位,也要换得四海承平,朝堂高低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