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第2页/共4页]
他看着女子冷然相对的眉眼,又笑了一声,话里话外尽是自嘲和绝望,声音低了下去:“晚晚,我在外打了七年的仗,总想着不管如何,都要留下一条命返来见你……你就只要这些与我说?”
凌昭猛地一脚踹开门,扬长而去。
江晚晴退开两步,保持安然的间隔,看着他:“王爷,皇上会有亲政的一天吗?”
小天子下了步辇,小跑着进殿,牵住李太妃的手:“太妃娘娘,您不舒畅吗?”
先帝下葬当日,天公作美,是个万里晴空的好气候。
江晚晴闻声声音,终究暴露心对劲足的笑容,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下冲动又镇静的表情,谁料回身一看,那男人竟然又原路折了返来,立在门口,阴沉着脸:“另有一事。”
江晚晴神情稳定,心静气和:“你拿回你应得的无错,但我身为先帝的皇后,也有我该当保护的。”
江晚晴低头看着他。
容定无法地笑了笑,见她那么当真,只能拥戴道:“有效么?”
凌昭眼角的余光瞥见,状若不经意地走过,往那朵绢花上踩了一脚。
不问他在外过的如何,不问他可曾受伤、可曾遇险。
容定从房里出来,立足听了会儿她的碎碎念,不由低笑了声,屈起长指,敲了下她的脑袋。
凌昭未曾踌躇,答道:“不会。”
江晚晴方才被他简朴卤莽的过肩扛吓的不轻,这会儿规复了平静,心跳渐趋陡峭,不想同他演久别相逢诉旧情的脚本,见他抬起手,想替她拂去面前的碎发,便冷冷翻开他。
凌昭安然道:“是。”停顿一会,他闭上眼睛,再次展开时,目光腐败而开阔:“我不欠他……晚晚,我们不欠他甚么。”
江晚晴发髻乱了, 黑发缠乱地落在肩上、背上, 有几缕掉在额前, 显得楚楚不幸, 她捏紧了手中念珠, 眉眼含怒:“无耻。”
容定更是奇特:“锦鲤?”
凌昭点了点头,哑声道:“好一个心甘甘心。”
凌昭好久说不出话来,大氅袒护下,手都在颤抖,终究,他怒极反笑:“畴前毒咒我的北羌人不计其数,现在多你一个又有何妨!”
彭嬷嬷和采月不断地在旁劝说,她只是不听。
凌昭道:“坐下。”
宝儿‘唉哟’一声,睁眼瞥见是他,愤怒道:“我在求菩萨佛祖保佑娘娘,你少来拆台。”
江晚晴随口一问:“甚么欲望?”
半晌无言,她抬眸时,已然换了另一种神采,眼底尽是凌厉的锋芒:“保不住皇上的帝位,是我的错处,我愧对先帝,无颜活活着上,就请王爷赐道旨意,告终我的性命罢!”
江晚晴差点吓出了心脏病,仓猝收敛笑容,清清冷冷地睨他一眼:“何事?”
江晚晴不置可否,问道:“宝儿呢?”
人生活着,苛求越多,落空越多。
凌昭气得容色暗澹,嘲笑连连:“当年凌暄在东宫迎你为太子妃,我受命戍守大夏边疆,遭北羌部族围困,血战一月,身负重伤重伤共有二十六处。厥后凌暄即位,帝都皇城歌舞升平,靠的是甚么?还不是我带将士死守北地,拿命去拼,换返来的乱世繁华?”
江晚晴笑了笑:“后妃自戕是为大罪,王爷他日即位为帝,请赐一道旨意,恩准我跟随先帝而去,这于我于王爷,都是摆脱。”
她只说,别无所求,只求他赐一死足矣。
江晚晴叹了一声,道:“我畴前求了又求,也没个成果。事已至此,只能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