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昙欢[第3页/共8页]

“哗啦”一声水响。

俞眉远听到一个“醉”字，嚷了起来：“我哪有醉！”

“姐——”俞眉远怒而昂首。

这张弓的弓身之上刻有藐小印记，是个庞大的青色图腾，俞眉远认得，并影象深切。

俞眉远只感觉背上扎疼，似有股暖劲流入体内。她膝盖一弯，小腿半麻，人便跪坐到地上。

“四女人。”一向躲在不远处山石后的人终究拐了出来。

聪明聪明都被酒意冲走，只剩娇憨娇媚。

这弓，的确是他三年前就让军中匠人磨治打造，专为她量身定制的，本就预备着回京以后送她为礼。

一次比一次严峻，如何回事？

“你这礼倒是送得投心，她平日最爱这弓。”俞眉初捂了嘴跟着笑道。

魏眠曦没有再拦她们，他本日心急，说话……逾矩了。

不昂首，是怕在他面前泄漏了实在情感。

这弓，本日是决然送不出去了。

时候尚早，院子里走动的人未几，动静也小，只要沙沙作响的扫地声。春季落叶多，一夜风动，第二天院子里就满地枯黄。

她没有答案。

榻上的俞眉远已经换立室常衣裳，半旧的藕荷色比甲和青莲色裙子，腰间系着梅花络子的桃色汗巾，在一片素色中掐出一抹小巧美丽来，更加显得腰肢纤纤，星眼灿灿。

“哦，好。”他木讷答复。

被打个措手不及。

人生活着，总有爱而不成得之物……

俞眉远垂动手，又漫不经心肠抽了两支箭。

“为甚么？”俞章华大迷惑。

这间屋里浮动着淡淡的白兰香，和她身上的气味很类似，绕在他鼻间久久不散。房间归置得整齐，不过也到处都是过日子的陈迹。翘头案上散放着纸，或写了字，或画着画，一看就出自她的手；罗汉榻的小案上摆了两碟点心，苦涩的小豆酥和丹果糖，有块豆酥啃了半口丢在碟边；屋里的窗纱多用青蓝二色，素净怡人，房间的陈列未几，都是些精美玩物，比方鹞子、长弓等东西，多宝格里插着线书，书的种类气势迵异，从《女则》到诗集，再到别史杂记、山川洲志，前几类书极新如初，后几类书却已翻旧。

“昙欢，你刚见着人没有？”她并不在乎，只抓了“昙欢”的手急问。

她的余生，早已在他手里毁过一次。

他的话，刺入心肺。

闭了眼，体内真气自行绕行满身。她想静下心来，可邪念却如附骨之蛆，响在耳侧。

当时大家都赞俞大人大义灭亲，而她当时已是魏家妇，早已得空顾及俞家的事，这些动静听听也就罢了，现在想来，实在透着奇特。

“是是是，你没醉，我们进屋吧。”周素馨忙扶过俞眉远，又冲俞眉初感激一笑，半哄半骗的把俞眉远往配房里搀。

内心有了烦恼，她情感就有些暴躁，在靶场上连射了几箭，都只掠过牛皮靶子。

有点愁人。

霍铮下认识伸手。那人跌过来，倒也没摔下，双手重重按在了他两臂上稳住了身子。

“昙欢”正愣愣地盯着她的裙摆，仿佛被吓到，只闷闷地点头。

她练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胜利过。

戌时末，天气暗沉，园里树影憧憧。暖意阁外的小道上，几盏六角宫灯被人挑在手里，光芒摇摇摆晃，将一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悄悄深吸口气，沉了沉心，才要松开扶着她的手，可搁在他手臂上的爪子却俄然收紧。

她的心机还在刚才相不通的事情上面。

“喜好吧。”俞章华挑了眉，甚是对劲，“我特地弄来送你的，算是上回你帮我的谢礼。”

“快给我。”她悄悄一跃，从俞章华手里抢下那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