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毒[第2页/共3页]
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人儿,的确就像是心尖上生出的嫩芽,骂之肝疼,打之心疼。
“女人――”
“是素馨吗?如何不出去?”屏风后传出衰弱却暖和的声音。
她心机庞大,仓促而去,俞眉远仍旧乖乖躺在床上。
严肃的声音还是从她身后传来。
“不疼,娘……早就不晓得疼了。”
一碗粥没多久便被喝得精光。
进门处的小厅摆了见客的桌椅,设了小博古架,放了几个摆件并两盆花草,右边是道青雀绕枝门帘。俞眉远掀帘而入,帘后的屋子被六扇屏风隔成两边,一边是她劈面而见的窗案几柜,另一边则是卧榻地点。
“呵……娘不冷。”徐言娘摸摸小女人的头,顾恤地望着女儿。
俞眉远蹙紧了眉,用胖乎乎的小指头抚着母亲的手掌。
“青娆,照顾好女人,外间有事,我先出去。”她言罢回身。
“我的儿,这大冷的天你如何跑来了?”徐言娘按住俞眉远的手,伸手在她身上捏了捏,“穿得这么薄?你身材才刚好转一点,如何又混闹起来?如果再冻病了可如何好?”
“娘,那你也不冷吗?”
“娘!”她顾不上心头情怯,缓慢冲畴昔抓住母亲手腕,“娘,快放手。”
温热的粥一勺勺送入她口中,寡淡的粥味叫她尝出别样的香气,粘糯的米粒入口,便化成人间甘旨,哪怕只要一丝一毫的味道,都让她欣喜。
再想想东配房里病重的那位,周素馨的心便直往下沉。
天气早已沉去,屋里点着豆亮的烛火。俞眉远从床上坐起,厚被滑下,她身上裹出的汗意叫四周冷意一冲,情不自禁打了寒噤。
周素馨略一沉吟,便开口叮咛,只是话没说完,身后的房门便俄然开启,小小的黑影从几人身边窜过,院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便由着她朝着东配房冲去。
青娆应和着将药端了出去,那人便哈腰将手伸进俞眉远被里,试了试汤婆子的热度后才将手抽回,又细细掖紧被角,把俞眉远裹得严实。
她说着又咳起,此次咳得更加狠恶,脸颊上起了红晕,唇色也更加素净,像染了血。
俞眉远心狠狠一抽。
徐言娘闻言强忍下喉间痒意,将小小的俞眉远揽进怀里,又把身上的薄袄扯下盖在了她身上。
扬平庄――她影象的起点,也是她一辈子里最贫寒却最无忧的日子。
俞眉远没来得及转头,便被那人扶着又躺到床上。人影压下,她只看到面前两枝红梅不竭闲逛着。绣得精美的梅花,花瓣层叠,色彩渐次染开,枝杆遒劲,像初春墙角斜出的花朵。
这女人端倪娟秀,但是脸颊凸起,肤色惨白,在灯光之下显出久病的糁人色彩,她身上只着中衣,松垮垮地罩着件竹月色薄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正拿着几张纸往床下的火盆里丢。
“金歌,你亲身去请大夫,我去瞧瞧夫人……”
面前的人站在床头,双手交叉缩在另一边袖管里暖着,她生了张清秀温婉的脸庞,像夏季的桅子花,洁净利落。
徐言娘惊诧低头。
“慈悲骨。对吗?娘?”俞眉远咬牙切齿地开口,目光中终现赤色。
稍顷,青娆端了粥返来,周素馨又将俞眉远扶起喂粥。
活在别人只言片语中的徐言娘对她来讲,只剩一个表面。
俞眉远人小跑得又快,前面的人竟没能追上她。
徐言娘爱极,连目光转开都不舍得。
慈悲骨,恰是她上世所中之毒,安知重活一世,竟让她在本身母切身上再度发明这毒。
徐言娘这才发明火已烧到手上,她忙松开手,纸张滑落,还未入盆便已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