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第1页/共3页]
光芒充足,病人也解开了衣衫。因为气候酷热,他内里只穿了条大裤衩,并且裆部还没有缝合,略微动动就要走光。不过学医的,如何能够在乎这个?楚子苓神采自如的让他脱掉外套,光着背俯在矮榻上。
手指在那略显嶙峋的脊背上悄悄划过,肯定要施针的穴位后,楚子苓拔下灵九簪,开端施针。手头金针不敷,想要治病,只能针、灸共用。先取毫针、长针、火针三针,调度体内气机,待三针定穴后,她冲在身边的蒹葭招了招手,对方赶紧把托盘递在她手边。
这针法也有助眠之效,下午他大抵才睡了两小时,对于极度贫乏就寝的人,是远远不敷的。恰好现在天也黑了,不如先睡到天明再说。
“公孙睡醒了?粥可喝了?”楚子苓拾阶而上,来到郑黑肱身边,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郑黑肱听得一愣,心跳快了几分,也顾不得咳嗽,展臂让从人帮他解衣。因为气候酷热,又久病在榻,他只穿了单衫,内里一条短裈,连胫衣都未穿。如此模样,让个陌生女郎看去,实在不雅。这还不算完,等他解开外衫后,才想起来本身已经好些天未曾沐浴了,身上味道怕是不堪。想到此处,他不由胀红了双颊,颇觉狼狈。
“公孙!”密姬焦心的凑上前来,“公孙怎地又犯病了?快找人来……”
田恒目瞪口呆,见蒹葭真要上前,赶紧挥手赶人。他可见地过这小婢的手劲儿,没个轻重,结痂的伤口都要擦得血肉恍惚才行。这哪是治病,清楚是给他都雅嘛!
“女郎,那从人还未走呢,可有何叮咛?”一旁蒹葭等了好久,也不见楚子苓回话,不由出声问道。
这是在等她复诊?楚子苓也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你一个外伤病患,好好歇息养伤才是端庄,哪有每天找大夫看的?
“蒹葭,帮他擦些盐水。”楚子苓淡淡叮咛了一句,转头就回了屋。
“阿囡,你要记得,针乃医祖,只凭金针数枚,就抵良药万千。然穴脉乃人之底子,需大胆辩证,谨慎施为……”
楚子苓也悄悄舒了口气,起家对服侍两侧的人说道:“早晨如果醒了,喂他些淡盐水,早上再用一次杏仁粥。”
又是惶恐,又是担忧,终究她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咳得短长,哪故意机用饭?郑黑肱直觉想要摆手,却又顿住,等等,是那女郎让煮的?那冰冷手把握在臂上的感受浮上心间,郑黑肱勉强止住了咳声,点了点头。
坐在公孙身边,密姬悄悄捏紧了拳头。那两人一坐一卧,肌肤相亲,的确旁若无人,密切无间。虽说巫觋非常人,不能婚娶,以身侍神,但是旁的巫医也未曾如此啊!这女人,难不成是想勾引公孙?她心中愤激,却也不敢出声,只是幽怨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果然是进了《神农本草经》上品的药材,在先秦就成了常备补品。但是只用这两味药,如何成方?病人乃外邪内饮,瘀血不散,又经七情窜改导致病情减轻,被选用小青龙汤、大柴胡汤、桂枝茯苓汤等方加减,她但是一个方剂都凑不出。
楚子苓并未看他,只是道:“点些火,呃,火把。”
神思只是一动,喉中立时痒了起来,连带胸腹都闷痛生厌,他狠恶的咳了起来。
退回屋里,他搔了搔颔下杂须,俄然又笑了。一来就大显技艺,这巫儿怕是不消多长时候,就能在府中站住脚了吧?
郑黑肱被她一拦,顺势又躺了归去。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拢。缠绕多时的病痛消逝不见,身上暖洋洋一片,腹中也是饱足,哪另有力反对困意?未几时,便坠入了黑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