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第2页/共3页]

他但是谏过大王, 直斥夏姬不详的人，谁会信赖他跟夏姬有染？若真传出了些甚么，夏姬归郑，怕只会更加轻易。

当初不识郑语，她没能记着蒹葭的本名。

看来出走之事，不能再拖了。

“公孙！公孙！这些人怕是寻错了处所，当向王后禀明啊！”

而巫瞳为个小小巫医欺瞒王后，祸乱宫廷，实在大逆不道。王后寻到那巫苓，也不过杀了泄愤，哪会听她胡言？倒是助巫苓出宫的，一定只要巫瞳一个，与其追着那巫医不放，还不如防备身后之人。

“谗谄？”郑黑肱面上寂然，“若吾能，也要助巫苓出逃的。知恩不报，非君子也！”

又是一番烦琐礼节，华元才退出了大殿。站在殿外，他双手背负，长长舒了口气。在楚为质数载，随长袖善舞，但是毕竟不如在宋执掌权益。只是这几年未曾掌控海内大事，就算他曾逼退楚军，使宋楚立城下盟，有护社稷、君上的大功，毕竟还是要破钞很多时候，才气重新融入朝堂。也不知这些年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想夺走他手中大权。

身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密姬却不怕这个，俯身倚在了夫君身上：“只要有公孙，妾不怕的。”

大殿之上，满目哀服，非论诸公子卿士心中如何作想，现在都要摆出悲戚欲绝的模样，恨不能再跪于棺椁前大哭一场。因此就算心中雀跃，华元面上还是沉痛，似与殿上楚人感同身受。

很快，数支车队分开了郢都，向着诸国而去。谥号为“庄”的一代雄主，已然身故。这动静也会跟着快马传遍天下，引得本就狼籍的诸侯各国，复兴汹汹波澜。

如果以往，郑黑肱现在怕已经暴露哀伤神采，但是本日，他只是笑笑：“无妨。吾身材安康，多住几年又怕甚么？”

这里是云梦泽分支的一片水域，连缀十数里的湖泊，澄彻如镜，丰美娟秀。岸边有杨柳依依，耳畔有鸟雀轻鸣，偶尔还能看到大鱼自水中腾踊而起。哪怕春季萧瑟，也有望不到边的芦花蓬茸，随风悄悄扭捏。

方才传来楚王驾崩的动静，就有一大群如虎似狼的楚兵突入府邸，翻箱倒箧，四周搜索，说是要拿那出逃的巫苓。

“公孙，不如去寻许大夫……”

但是很快，这些都被他抛在脑后，郑黑肱只是略带歉意的对密姬道：“吾等怕要再过些日子，方能归郑了。”

楚王山陵崩，定要告丧诸国。现在才是诸质子返国的最好机会。像那宋大夫华元，已走通门路，即将归宋。而他们却被囚在楚地，不知何时能归。

石淳说不出话了，以往温文尔雅的公孙，竟然暴露这等神采，倒有几分炊主的气势了。如果当初在郑国时，他能如此果断，说不好也不会被派到楚国为质。

楚王崩, 楚宫将换新主，数不清的公族驰驱, 重臣更迭。一团浑沌中, 只极少数人晓得, 内宫还产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私逃之事。王后起火，降罪瞳师，并派兵马四周搜索, 只为一人。

并没有说要寻的是甚么，他拉着密姬走到窗边，在能看到窗外风景的矮榻上坐下。被夫君如此牵着，密姬心中惶恐稍退，眸中亦多出几分倾慕。

郑黑肱安抚的笑道：“无事，只是寻些东西。”

许是等得太久，田恒轻叹一声：“该走了。”

郢都外，一处水草丰茂的大泽边，楚子苓双膝跪地，不知倦怠的停止动手上行动。亲手挖下深坑，又亲手填上了坟土，她的手掌早就磨出血泡，但是现在却像失了知觉，只是麻痹的用手盖上了最后一捧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