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第3页/共3页]
楚子苓讶然望她:“何出此言?”
叮咛过后,楚子苓则拭去血迹,撤针按摩。又过了半晌,纱屏被蒹葭挪开,她徐行走了出来。
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处,楚子苓俄然微微一笑:“可否请汤师移步详谈?”
“醒了,但七日以内,不成惊扰。”楚子苓的音量也不是很大,淡淡道。
公子罢悚然一惊,赶快以袖掩口,不敢多言,只死死盯着纱屏,恨不能在上面烧两个洞出来。
楚地产金、产铜, 故而冶铸之术立名诸国。公子府天然也有冶工匠人,但是对这些人而言, 这又细又韧的针,仍旧非常难造。
她还曾跟祖父笑言,说不定这方剂只是传来充面子的,没几个能驱鬼神的医方,如何能算得上世家王谢?谁料来到这个天下,却让她亲眼赶上……
“大巫说了, 只要仿其法,等长便可, 粗些也堪用。”公子罢却不干休, 再次命令道。
“善!大善!”公子罢喉中哽咽,几乎落下泪来。
三载啊!三载以来,她从未说出过一句话,现在竟然开口了?只这半晌,就醒了?
等公子罢好不轻易止住了抽泣,楚子苓才再次开口:“静养这几日,还要服些汤药,随后持续诊治……”
谁料公子罢这么快就拿出了金针,而那巫苓竟不计算,想用这仓促而为的金针施法?
一根又一根针插入了血淋淋的肉中,公子罢看着密密针从,只觉寒毛直竖,真要如此施法吗?会不会伤了阿元?
她的手也很稳,半点不受季芈挣扎的影响,稳稳刺入了左乳下方,那鲜红欲滴的瘀斑当中。针锋入肉,位于期门穴的瘀斑,顿时流出了一道黑血。楚子苓并未收针,而是任那黑血流淌,直至散尽,换作鲜红。随后她又在右边一样施为,瞬息,另一道黑血也排了出来。
想到这儿,公子罢又记起巫汤的警告。说这病古怪, 只能压抑, 不能病愈, 切不成听人胡言。那阿元的昏睡,究竟是压住了鬼邪,还是用药而至?他亦没法定论。现在能希冀的,也唯有巫苓亲手施术。若真能治好爱女,几根金针算得了甚么!
明天她本来只是抱着拆穿巫汤把戏的设法上前,谁料竟然见到了个让她极其惊奇的表征,恰是季芈摆布胸口对称的两块瘀斑。如果让旁人见到,能够还不会留意,但是楚氏一脉相传,是有这个病例的。
一盘金针,摆在了楚子苓面前。楚子苓深深吸了口气,先以灵九簪中的毫针,定下了膻中穴。《灵枢・根结》篇有言:“厥阴根于大敦,结于玉英,络于膻中”,膻中在两乳之间,为任脉要穴,气之海也。针灸中需求理气降逆的,多用此穴。
不大会儿工夫,就见那女郎身上多出了一排金针。蒹葭严峻的气都喘不匀了,之前见女郎施针,也不过是三两针,哪有一口气这么多的?怕是要扎透肚腹。这真能镇住鬼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