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归还[第1页/共2页]

相见争如不见。

山中不知日月，魔界与天界的时候瓜代与人间各不不异，跟着一个紫玄色的旋涡在万丈高空天生，接引玉符的出口本来应当是在大明宫含元殿前，但是因为天界和魔界的层叠扰乱了玉符的坐标，周白展开眼睛的时候，发明本身已然位于万丈高空之上，面前层云万里，日月高悬。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暴雨初停，亦或者是明月悬空。

玄霄面色如常，涓滴没有被外人撞见的难堪，现在的他也已经浑不在乎别人的观点。“看你面露忧色，应当在天界得偿所愿了吧？”

“另有一步之遥。”周白脸上的笑容收起，当真道。

吃力的抱着熟睡的女婴，紫萱眯着浑浊的眼睛悄悄的抚摩着女婴的脸颊，或许是粗糙的手掌惊醒了她。

周白淡然一笑安步雨中，毛毛细雨打湿了他淡青色的长衫，草长莺飞，树下的鸟儿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甚么。

周白走了，此次是真正的分开了，紫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离别的意味，看着身前消逝的红光，紫萱拾起了石阶上的小巧沙壶，浑身裂纹却被灵力粘连。

紫萱清冷目光中带着的倔强和当初的小青普通无二。

从昆仑返回中原的玄霄心中忽有所感，昂首望向浩渺虚空，‘周白？’羲和颦眉道“他这是从天界而来的吗？”刚才的金色光雨他们也看到了，天帝陨落神明魔道皆有感到。

白净如玉的手掌透过愈合的心口，扯出了周白偿还的半阙心脏，无穷的生灵之气从体内涌出，紫萱青丝华发刹时灰白，津润的冰肌玉骨尽皆干枯，白净的手掌也充满了班驳的老年斑。

他受门派种植，欠下的万般因果，也在琼华举派飞升到接引天光的时候尽数体味。

“我本就筹算，去过琼华遗址以后，便回中原迎娶你。”玄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羲和识海响起，两民气念交合神魂亦是互通。

落空了统统女娲精元的她已和凡人无异，就连周白留给她的浑沌之气也被她尽数抽出。半阙心脏在手心缓缓跳动，一个娇小的婴儿缓缓天生。

周白没有答复她的诘责，而是昂首看向了紫萱清澈如水的眼睛，“抱愧。”

青城山后，都江堰前，周白迎着蒙蒙的水汽朝不远处的伏龙观走去，益州自古便是天府之土，却也是信息闭塞之地。

这是此地百姓的荣幸也是不幸，中原战乱止于孔善掘堤，千里膏壤毁于一旦。灾黎逃散各州县，大江南北尽皆惶恐不安，而难于上彼苍的蜀道隔断了这个扰乱民气的动静。

玄霄点头道“他从魔界而去，亦从魔界而归。”抚摩着羲和和婉的发丝，玄霄笑道“天界如何与我已无关联，魔界如何亦与我无关。”琼华派自九天玄女传承数千年，终究也安葬在九天玄女手中。

玄霄浅笑道“届时必定为道友备下好酒。”

和红玉一起，他未曾说过大话。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面对紫萱，他不断的说着抱愧。

走过蜿蜒盘曲的石阶，石阶两边铺面了碧绿苔痕，绕过一排古木，林木森森，枝繁叶茂，其间的空地，模糊暴露了一角飞檐，茶青色的瓦片，跟着枝叶摇摆，若隐若现，古意盎然。

周白淡然一笑踏云而落，翩然若仙。

江边怡然得意的渔者披蓑戴笠，独钓江雨。

“出去吧。”一双清眸安静的看着门外如山石草木般隐去气味颠簸的周白，紫萱感喟道。

两人的相遇是弊端，她最后的意气相争亦是弊端，明知是错，两人还是一错再错，终究她的心被周白取走半阙，丢失了半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