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1页/共3页]

程远舔了舔发干的唇皮，持续说道：“末将已经传信给高将军和陆将军，命他们在余道关反对，第一军团也会分出三万守军，在大西北境内分批阻击，龙吟关也做好了战役筹办，通往卞唐的南疆水路也被我们周到监控扼守，就算娟秀军背生双翼，我们也能将他们射下来。”

“程远吗？上来吧。”

燕洵悄悄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甚么。

燕洵并没有转过甚来，他的声音很安静，带着舒和的淡定。程远弓着身走上去，单膝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启禀皇上，娟秀军已经从东南边的玄羽军团防地突围而出。玄羽军团是方才赶到的二线兵团，仓促进阵，挡不住楚大人的进犯。娟秀军的马队避开了禁卫军的正面进犯，直接插入玄羽军团的防地当中，等我们想要劝止的时候已经晚了。修陆军从右翼逃窜，目前已经往西北余道方向去了。”

“那就拖住她的脚步。”燕洵转过身去，向着巍峨的北朔城走去。乌黑的战马跟在他身边，落日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有降落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草原上长年游弋的风，“告诉北朔、尚慎、回回山一带的百姓，就说他们的娟秀大人，就要分开燕北了。”

天上飞过惨白的大鸟，从燕洵的视野中划过。燕洵看着它，目光悠远，像是长长的线，落空了维系的目标，终究再也找不到凝集的核心。他沉默好久，才沉声说道：“娟秀军战力太盛，不宜正面阻其锋芒。开放边疆，透动静给赵飏和魏舒烨，将近入冬了，就让阿楚来为我们翻开大夏这个胶着的疆场吧。”

怠倦、辛苦、仓促，但是当他们看到娟秀军的旗号的时候，全都不约而同地喝彩起来。百姓们簇拥上前，对着军队大声喊道：“大人到啦！大人在这儿呢！”

战役来得毫无征象，燕北各路雄师对他们的到来保持了一种透明的状况。楚乔开端还抱着天真的胡想，觉得是燕洵不忍心对她动手，毕竟放她分开。但是，在龙吟关外，看到那些背着承担拖着后代的百姓的时候，她的心俄然跌进了万丈冰潭，完整绝望死寂。

时候过得非常冗长，初秋的风带着燕北特有的寒气，横扫过苍茫的田野。从凌晨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鲜血流满了整片火雷原，艳红的火云花猖獗地怒放，张扬地跳舞着的染血花瓣，好似朵朵妖红。数不清的早上还活蹦乱跳的新鲜生命，现在如同断了根的麦子，大片大片地躺在冰冷的地盘上。

“因为你很像之前的我。”

耳侧的风俄然大了起来，他悄悄地站在那边，北风吹过他的身材，吹起翻飞的袍袖。远处的疆场仍有小股的火苗，一整日的苦战夺去了兵士们的锐气，现在，他们怠倦、疲劳、衣衫褴褛。整整两万禁卫军，另有后声援的三路万人军团，固然有一起半途退出战事，但还是在娟秀军面前大吃败仗。楚乔带领着九千娟秀军，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划破了他的包抄圈。缳缳的三万火云军没有做到的事，她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燕洵不得不承认，在军事上，阿楚是一个可贵的天赋，她对战局的掌控和节制，她在军队中的威望和职位，连本身都难以对比。

有一种讽刺的滋味在心间生出，让他不自发地想要嘲笑。他淡淡地看着程远，俄然开口道：“程远，你晓得为甚么那么多人劝我你不堪大用，我却还是要重用你吗？”

程远猛地抬开端来，震惊地看着燕洵，却不再说话。

程远的眼睛垂垂变得通红，他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说，嘴唇青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