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页/共3页]

恍忽间想起多年前，父亲归天的那一刻，纳兰红叶心底是大片大片冰冷的凉，她抿紧唇点头，“嗯，皇姐说话算数。”

纳兰红叶说不出是喜是悲，她茕茕而立，眼望万顷碧波，绢花如雾。极远处是怡乐殿的管乐丝竹之声，歌舞升平的装裱之下，是浓浓的繁华斑斓覆盖着的点点惨白。

哀痛从胸口溢出，像是冰冷的雪，涌遍满身。太医们一团慌乱，纳兰红煜面孔通红，仍旧在沙哑地反复着，“能够……能够……”

“皇上要说甚么？”纳兰红叶猛地转过甚去，眼眶微红，对着那名小寺人说道，“你知不晓得？”

“公主……”小寺人跪在地上，仿佛被吓傻了，答非所问地悲声哭道，“皇上爬上怡乐殿顶，说是想看看宫外是甚么模样，皇上说他向来没有出去过，皇上……皇上……”

唰的一声，玄墨拔出佩剑，劈开利刃，挡在纳兰红叶身前，四周的侍卫齐齐大惊，有人大喊“有刺客”。

纳兰红叶面色发白，嘴唇却紧抿着，云姑姑见了，赶紧喊道：“皇后娘娘，您在胡说甚么？”

“那太好了，那我便能够……能够……”他毕竟没说出能够甚么。天子眼神非常，他的平生当中，仿佛从未有过如此炯炯的目光。

“真的吗？”年青的天子眼神蓦地抖擞出浓烈的光彩，他高兴地诘问，像是一个安康无病的人一样，“真的吗皇姐？”

四周八方带着切磋而来的目光，顿时透暴露一丝绝望。玄墨摇了点头，沉声说道：“太医说已然回天乏术，公主，您出来看看吧。”

“皇上！”

纳兰红叶俄然感觉很累，阳光那样刺目，到处充满了气愤的谩骂，她冷冷地转过身去，淡淡地叮咛道：“皇后身有不便，已不能好好扶养皇上，将皇上带走。”

强打精力措置了前朝的事件，畴前殿返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玄墨走在最后，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无法感喟，临行前叮咛道：“人死不能复活，公主节哀，切莫哀思伤身。”

阳光刺目，西北却飘来了大片的乌云，身后的谩骂声更响了，纳兰红叶仰着头，暗想，是要下雨了吧。

忽听门外有短促的脚步声传来，来人仿佛在跑，一边气喘着一边大呼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好啦！”

但是，天子归天的当天早晨，纳兰红叶就沉痾不起了，多年的辛苦像是一场突发的大火，惨烈地烧焦了她的全数心神。踏出陌姬殿的那一刹时，有腥甜的血涌至喉间，几乎一口喷出。她脚步微微踉跄，云姑姑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摆布都是惊奇不定的朝中百官，她晓得，这一口血，她不能吐出，因而，她用力地咽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推开云姑姑的手。

他直愣愣地梗起脖子，面孔冲动而潮红，他用力地抓着纳兰红叶的手，想说甚么，却仿佛被鱼刺卡了喉咙一样，只能收回破裂的气声，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崔婉茹披头披发地冲了出来，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还拿着一把剪子，眼睛通红，声音沙哑地喊道：“你这个贱妇！你害了天子，现在又要来害我的孩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一丝高兴顿时划过天子的眼睛，他闭上嘴，眼神敞亮地向本身的姐姐看去，目光清澈，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挺起脊背，进退有度地宣读遗诏，叮咛后事安排，稳定民气，然后回到本身的寝殿，挑灯静坐一夜。烛泪默垂，她的眼神垂垂浮泛冷寂，却无泪水涌出。

玄墨恭敬地答道：“是，那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