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开到荼蘼[第2页/共2页]
在她看来,黉舍本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场合,不是供人观光的植物园。门生们的课业也并不轻松,哪来的闲工夫应酬这些贵妇?
思路展转间,陈滢修改功课的速率却涓滴不缓,柔嫩的笔尖滑过纸张,其声轻柔,仿若一个不经意间,便要被窗外东风掩尽。
这看似简朴的聘请,却让陈滢发觉出了一丝变态。
元嘉帝笑了笑,翻开手头讲义,就着窗边的脉脉余晖,细心地读了起来……
他在信中请陈滢尽快前去登州府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就在陈滢觉得,流民营的事情会永久搁置下去时,裴恕的信却忽忽而来,开口就要她畴昔。
国公爷好轻易把位子摆正了,现在正得着圣眷,这下倒好,陈三女人整出个甚么讲义儿来,就把陛下给气成了这模样。
早在一个月多前,裴恕就曾来信说要去往登州府,调查流民营的火警景象。
时近傍晚,残阳如血,金红的光束自窗格儿里透出去,洒落在那方雕着金龙的御案上。
“谨慎着,莫弄坏了,朕也只要这一套。”元嘉帝叮咛了一句,语声非常暖和。
说这话时,元嘉帝的神情安静多了,暖和的脸上不见起伏,那双神采内敛的眸子,亦不再有情感涌动,非常宁静。
贺顺安应了个是,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贺顺安的腰弯得更深了,额头盗汗涔涔而下。
这是裴恕写来的。
在这个春季暖和的午后,看着面前的这十二个字,元嘉帝忽地便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本身重又站在了北疆的地盘上,猎猎北风劈面而来,盔甲冻成了冰块、铁枪的枪尖儿上凝着雪珠,彼苍如盖、四野苍茫。
一声低唤传来,贺顺安忙趋前半步,应道:“奴婢在。”
元嘉帝这说的必是反话,所谓的“好”,实在就是“很不好”、“非常不好”的意义。
大楚是我的故国。
是统统人会豁出命去保护着的故国。
但是,一个月畴昔了,陈滢却再未曾收到他的只言片语,郎廷玉也只来过一回,直道“我们爷有事儿,斯须不能离京”。
那两名内侍闻言,心下倒是颤了颤,也不知这些薄薄的小册子是何方宝贝,陛下竟是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