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武陵春宴[第1页/共2页]
“你说不是你拿的,可却有人亲眼瞥见你盗玉、摔玉,方才你不也听到了证人的话了吗?”郭媛一点也不急,看着陈漌的眼神锋利无匹,如同猎人谛视猎物。
她的眼皮子就那么浅?
只是,这般旖旎风骚的美景,瞧在陈漌眼中,却再也没了诗情画意,只剩下讽刺与荒凉。
身为永宁长公主膝下独女,郭媛在八岁时便例外被封为县主,现在她已年满十四,出落得明艳动听,当朝萧太后对她极是宠嬖,在大楚朝的贵女中可谓第一人。
而更糟糕的是,包含永宁长公主在内的一众夫人太太们,早在一个多时候前就全都乘画舫去“武陵源”游湖去了,花厅里全都是未出阁的女人,连个主持大局的长辈都没有。
一方面是国公府嫡长孙女,另一方面则是长公主之女,哪一头都不好获咎,万一说错了哪句话,他们镇远侯府也要搭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花厅面朝水榭那一侧的门扇,此时已然尽数阖拢,将那戏台子上伶人的曲声也给隔开了去。而本来应当坐着听戏的各府女人们,这时候也几近全都离了座儿,在厅中围成了一个并不法则的圆形,留出了中间约莫丈许的空位。
陈漌便站在这空位的中间,双目泛红,却倔强地昂着头,不去看劈面的人。
之前的她有多风景刺眼,现在她就有多狼狈尴尬。
武陵别庄一关数年,直到明天镇远侯才头一次在庄子长停止春宴。可谁能想到,宴会上竟闹出了这么一桩天大的丑闻?
“啧啧啧,陈漌啊陈漌,亏你还是国公府的女人,说甚么玉珮不玉珮的,没的叫人笑话儿。”香山县主郭媛闲闲坐在一方小圆桌以后,胳膊搭在椅背上头,染了丹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袱,杏眼半眯、弯眉略挑,下巴微微地抬着,有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倨傲。
想她陈漌乃是成国公世子之女,母亲许氏出自鼎鼎大名的清贵世家许家,大外祖父许慎官至礼部左侍郎、外祖父许忧是侍读学士,二人皆有入阁的能够。
论出身,她陈漌是少有的崇高,论边幅才情,她更是都城俊彦,与一样风头极盛的郭媛不相高低。
她怔怔地望向窗外纷飞的落英,心底皆是苦涩。
三月初三,正逢上巳,还是是细雨蒙蒙的气候。位于盛都城外东郊的镇远侯府别业——武陵别庄,停止了一场昌大的春宴,举凡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尽皆受邀,一时来宾如云,非常热烈。
那是个穿戴宝蓝掐牙背心的小丫环,也就十多岁的模样,低头缩肩,看上去非常强大。
“我再说一遍,玉珮不是我拿的!”她颤抖着双唇开了口,声音因气愤而微有些刺耳。
“那小丫头满口胡言,清楚就是冤枉人!”陈漌大力地甩了一下衣袖,瞋目看向跪在圆桌前的人。
除了拒不承认,陈漌底子无计可施。
统统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野投向了另一名贵女——顾楠。
她感觉屈辱至极,可与此同时,心底却又在阵阵发寒。
此事该如何结局,委实难以预感。
她犯得着做这类自甘轻贱的事么?
“九环螭珮不是我拿的,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陈漌极力压抑住心头肝火,惨白的脸上涌起不普通的潮红,本来清丽的面庞也是以而显出了多少扭曲。
统统都太刚巧了。
顾楠是镇远侯世子顾善之女,此次侯府举宴,她就是当仁不让的主家。现在出了这事,她这个仆人断没有置身事外的事理,总要出面转圜一二。
提及来,武陵别庄之以是得名,便是因了庄中有一片极大的桃林。此际正逢花时,轻风扫过,乱红如雨,树下的青石板路上落了好些细碎的花瓣儿,被风卷着、被雨挟着,到最后,终是寥完工泥,化作靴底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