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渡江（四）[第1页/共3页]

“正因为太多人看到金陵城金玉其外，看破金陵并不堪击，才想着等金陵城垮塌后再心无挂碍的另投门庭，只是金陵城轰然垮塌，多少无辜者会为之殉葬，却甚少有体贴。”蔡宸说道。

世人非常惊奇的看向清阳，都不明白太后如何这时候摞下挑子了，又或者内心早就明白不管如何挣扎，都难抵梁军渡江的兵锋？

而梁军在十四日送来的战书里，也明白登岸之前，会先停止炮击翠螺山下的采石矶诸塞的作战安排。

此番梁军主力南下，大量的兵马都直接进驻武寿县，乃至还派人登上名为“小黄洲”的江心洲建立前锋营寨。

“就拿老侯爷你来讲，以你与梁主及梁国诸臣的友情来讲，金陵沦陷，梁国君臣必以上宾相待，而后放舟江湖、行走河川，也是好不欢愉，倒是好过案牍劳形――而百年以后，世人也会铭记老侯爷你乃是大楚的贤能忠臣，”蔡宸持续说道，“倘若老侯爷你这时候主张投降，即便能挽救成千上万的无辜者免于无谓的殉葬，但身后免不了会被无数自谓狷介者吐一口唾沫，乃至后代还会觉得大楚活生生的断送在老侯爷你的手里，老侯爷或许将以大楚罪臣名入史册，那真是大大的得不偿失了……”

这么一处计谋冲要，早在天佑帝期间，就构筑多座防垒军塞，控扼长江水道。

炮击不需半日，就完整摧毁静海门的瓮城、城楼，虽说梁军战船在傍晚之前就已经撤回北岸，漫天囊括的烟尘也垂垂落定，但满目疮痍的残墟，带给大楚朝臣的骇然惊惧，却还迟迟没有消逝掉。

“……”杨恩悄悄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道。

目前驻守采石矶的三都御卫亲军，有两都乃是郭亮的嫡派，不管梁楚终究何去何去，他都不会看到跟随本身多年的部将，这时候就白白战死于疆场之上。

采石矶诸寨的坚毅程度，必定是没法跟静海门相提并论，莫非说在梁军炮击之前，他们真要事前将守军从这几座翠螺山下的军塞撤出来？

“你过来到底有甚么话藏着肚子里，无妨径直说来。”杨恩有着不耐烦的厉色说道。

朝臣大多各自归去，但诸部侍郎及都虞候以上的将臣犹是还失魂落魄的留在崇文殿里。

顾芝龙这一说，大殿之上好几个将领都瞥眼望过来，心想顾芝龙还真是无耻，明显不想叫他的左神武军嫡派兵马去死守采石矶，又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本身的嫡派兵马第一个去试梁军的兵锋，来由还能说得如此清爽脱俗，真不愧是老奸巨滑？难不成将当年的杀子之仇都忘了一干二净？

蔡宸与杨恩对案坐下，看着放开长案上的城防图，问道：“即便兵卒用命、将不畏死，有几分能够守住金陵城？”

杨恩没有留在内侍府，回到府邸，天气昏黑，偌大的府宅却没有效几名仆佣，幸亏蝉鸣虫啸不已，却也不感觉沉着。

削瘦的少年完整没有午前的盛气凌人，像是打蔫的茄子站在清阳的身侧，也辨不清顾芝龙的话里有几分事理。

“梁军炮击，三千步内皆腐败，但翠螺山周边，除了几条狭小乡道外，地皆泥泞，其炮笨拙沉重，只能随船而行逞其威风，却难以登岸。依微臣所见，采石矶应当撤到间隔江岸三千步以外，与梁军周旋，或能一战

…………

杨恩失魂落魄的坐回到案席上。

“不管是早生情素，还是委曲责备，太后下嫁梁主、以全求宗族、朝臣，总比朽厦轰然垮塌，更轻易为那些等待着的人接管，只是首倡者所要背负的名声，倒是更恶了……”蔡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