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吃粑粑[第1页/共2页]

孙氏低垂着头，捂着嘴儿低低抽泣。听到杨华洲问，她只是悄悄摇了点头，来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还是昏睡着的杨华中，叹了几口气，挨着床沿边坐了下来，悄悄握住杨华中露在被褥内里的手，垂着眼皮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那一年他出水痘，病得半死不活，全村人都说他没得救，连爹娘都狠心把他用一床破竹席裹着送去了后山的破窑洞等死。

杨华洲说着，就冲要出屋子，被眼疾手快的杨若晴一把拉住。

“奶、吃、粑……粑，嘿嘿……”

孙氏脸儿完整白了，当下就噗通一声跪在床前，哭出了声：“爹，娘，求求你们别卖晴儿，她才十二岁，还是个没长开身子骨的孩子呀……”

孙氏昂首一看，吓得脸都白了，仓猝跟谭氏告了一声罪，拽起还在那手舞足蹈嘿嘿傻笑的杨若晴，逃出了东配房。

“不可，不把这话说开了，我彻夜合不上眼！”杨华洲梗着脖子，黑黝黝的脸膛都涨红了，浑身更是气得直颤栗！

老三媳妇，想咋捏就咋捏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泥人，彻夜这是要干啥？疯了？

老杨头不吱声了，像是默许了谭氏的话，吧嗒吧嗒的又抽起了旱烟。

劈面杨华中的西配房里，杨华洲看到孙氏那又红又肿还破了皮流了血的额头，实在吓了一跳。

老杨头听到孙氏这番话，目光如有所思的落在那边还在傻笑着抠泥巴的杨若晴的身上，神采间仿佛有了些松动。

一家之主的老杨头都发了话，谭氏再不甘心也只得作罢，又骂了几句，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看到孙氏这副闷声堕泪的模样，脾气暴躁的杨华中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谭氏翻了个白眼，朝孙氏啐了一口：“没大没小的东西，在这个家我和你爹说了算，那轮到你指手画脚的理儿？再说把你卖了，谁来奉侍老三？谁来拉扯我两个大孙子？我说老三媳妇你这榆木脑袋咋这般不开窍咧？不就一个傻闺女嘛，有啥美意疼的？等转头治好了老三的腿，你们想生几个闺女就生几个闺女，我不拦着，今个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你们回自个屋去吧，别跟这闹心了！”

“晴儿是个傻的，你一个做奶的，就莫跟一个孩子叫真了，像甚么样儿！”

异化着鼻涕和口水另有嚼烂的豆子沫子的泥巴！

一声声，清清脆脆，老杨头的神采阴沉了下来，谭氏脸上也狰狞了几分。

“五叔，这都大半夜了，大师伙儿都睡了，有啥话等明天再说呗！”

“都胖成那样了，还没长开？你眼瞎吧你？”谭氏没好气的道。

傻闺女他们都动了要卖的动机，如果晓得晴儿复苏了，那还了得？

谭氏撇了撇嘴，不觉得然道：“好货好卖，贱货贱卖，前面山坳坳内里那些揭不开锅的村庄里，兄弟好几个共一个媳妇的一抓一大把，胖丫再傻再丑，好歹是蹲着撒尿的吧？人家买归去，只要她这地儿能下种能生娃，不就成了吗？”

“爹，娘，你们要卖就卖我吧，留下晴儿……”孙氏把头磕在空中上，砰砰作响。

晴儿是他最心疼的侄女，因心智不全，贰心底更比别的侄子侄女们多了些顾恤。

孙氏顿了下，却没有起家，接着叩首。

“老三媳妇说的……也在理啊。胖丫如许儿，怕是没人要啊……”老杨头目光在杨若晴身上扫了一圈后，得出这个结论。

“爷奶那都定下来了，留我娘下来是知会她一声，把我卖了换钱给我爹治腿！”

“三嫂，你的额头这是咋啦？”

兄弟五个，三哥最疼本身，从小到大，甭管上山还是下河，三哥都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