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通州驿[第2页/共3页]

但转念一想，汗青的过程看来没法窜改，晓得和不晓得又有甚么别离？这两人又是朝廷钦犯，本身虽是王爷，但仿佛也没权力鞠问，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众番子中为首一人身着褐色长衫，腰缠玉带，足蹬皂靴，恰是刚才发声的寺人。他定睛一看，却大惊失容道：“这不是…腾骧右卫的林佑坤林千户大人么？”

却说林佑坤越太高墙，轻飘飘地落在驿站宽广前院以内。大门内的几名东厂番子大吃一惊，纷繁掣出刀剑，大声呼喊：“有刺客！”

想到此处，他也没了胃口，从速仓促吃了几口，即推说身材不适，分开前厅，前去前面的客房。

孙吉利忙换了一副嘴脸，满脸赔笑道：“咱家那里晓得是千户大人，不然就是借咱家个胆量，咱家也不敢将千户大人拒之门外啊！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还不从速开门！”

林佑坤身负护送朱由检的重担，岂敢在雪夜赶路？他当即勃然大怒，一边用力踹门一边高喊：“甚么狗屁要员？废话少说，从速开门！”

内里的人无法地答道：“实在对不住，本驿站彻夜有要员进驻，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即便是预订了房间也不可。高朋还是另寻他处吧！”

驿丞将朱由检一行人让至前厅，殷勤地奉上酒菜。朱由检饶有兴趣地问他：“你是这里的长官？敢问贵姓大名？”

“回高朋的话，通州驿共有鼓楼一间、正厅三间、后厅三间、送礼房三间、库房两间、廊房十间、马神庙一间、马房十四间、配房十六间、驿丞房一间。驿卒共十六名，马四十三匹。”

林佑坤扫了他一眼，见也是熟人，当即撇嘴耻笑道：“我当是谁，本来是东厂的工头大人，孙吉利孙公公！孙公公好大官威，林某倒怕让公公把皮剥了呢！”

朱由检有点不敢信赖，惊奇地问道：“这岁俸和本质俸有何辨别？如果领不到俸禄，那你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朱由检心头猛地一沉。他那日在望海楼上听几个墨客议论，也曾提到熊廷弼和王化贞，但只是寥寥几句，语焉不详。至于这两人是如何被后金杀得大败，辽东局势现在到底如何，倒是一概不知，真想劈面问个清楚。

老王腆着脸浅笑道：“这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道道，既然高朋问起，卑职也不敢坦白。实在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分摊’二字。”

老王笑道：“高朋有所不知。这‘岁俸’就是朝廷规定的名义上的俸禄；而这‘本质俸’，才是真正必必要发给官员的实际粮米，其他的叫做‘折色俸’，均以他物按必然折算比率替代，或折绢，或折银，或折宝钞。现在国库空虚，连本质俸都发不出来了，那些折色俸又尽是些一文不值的宝钞。如果驿站如果没点进项，那还真要喝西北风了。”

“照你前面所说，驿站是个费钱的处所，能有何进项？”朱由检诘问道。

一刹时，从驿站前厅呼啦啦冲出几十名东厂番子，各持刀剑在手，将林佑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向谁分摊？”

“有何必衷，无妨说来听听！”林佑坤嘲笑道。

“范围不小啊！”朱由检笑道，“这驿站一年得有很多拨款吧？你薪俸又有多少？”

孙吉利见抵挡不住，只得实言相告道：“实在咱家是奉了万岁爷的圣旨和九千岁的严命，从山海关将钦犯熊廷弼、王化贞押送进京。因大雪封路，彻夜没法赶回京师，这才宿于驿站。这熊廷弼、王化贞是朝廷要犯，咱家也是怕泄漏了动静，为防不测，才封了驿站，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还请千户大人宽恕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