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通州驿[第2页/共3页]

朱由检心头猛地一沉。他那日在望海楼上听几个墨客议论，也曾提到熊廷弼和王化贞，但只是寥寥几句，语焉不详。至于这两人是如何被后金杀得大败，辽东局势现在到底如何，倒是一概不知，真想劈面问个清楚。

“回高朋的话，通州驿共有鼓楼一间、正厅三间、后厅三间、送礼房三间、库房两间、廊房十间、马神庙一间、马房十四间、配房十六间、驿丞房一间。驿卒共十六名，马四十三匹。”

“向谁分摊？”

孙吉利见抵挡不住，只得实言相告道：“实在咱家是奉了万岁爷的圣旨和九千岁的严命，从山海关将钦犯熊廷弼、王化贞押送进京。因大雪封路，彻夜没法赶回京师，这才宿于驿站。这熊廷弼、王化贞是朝廷要犯，咱家也是怕泄漏了动静，为防不测，才封了驿站，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还请千户大人宽恕则个！”

朱由检有点不敢信赖，惊奇地问道：“这岁俸和本质俸有何辨别？如果领不到俸禄，那你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朱由检听得悄悄心惊，他原觉得当代的老百姓不过就是交点田赋，不管是十税一还是五税一，交完公粮，剩下的就是本身的了。听老王一说，才晓得另有这么多的劳役。这还只是驿站，其他各种苛捐冗赋，还不知要有多少！老百姓承担如此沉重，时候久了，不造反才怪！

“有何必衷，无妨说来听听！”林佑坤嘲笑道。

“范围不小啊！”朱由检笑道，“这驿站一年得有很多拨款吧？你薪俸又有多少？”

孙吉利脑门冒汗，不住地解释道：“千户大人万勿见怪，咱家真的不晓得您已经预订了房间，不然毫不能有此曲解。何况咱家也有苦处，不得已才封了驿站…”

林佑坤见状冷然不惧，只将剑鞘高高举起，厉声喝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细心看看这是何物？”

老王笑道：“高朋有所不知。这‘岁俸’就是朝廷规定的名义上的俸禄；而这‘本质俸’，才是真正必必要发给官员的实际粮米，其他的叫做‘折色俸’，均以他物按必然折算比率替代，或折绢，或折银，或折宝钞。现在国库空虚，连本质俸都发不出来了，那些折色俸又尽是些一文不值的宝钞。如果驿站如果没点进项，那还真要喝西北风了。”

朱由检吓了一跳，从速问林佑坤是如何回事。林佑坤抬高声音道：“这两辆囚车压的是朝廷钦犯，一个是前辽东经略熊廷弼，一个是前辽东巡抚王化贞。”

“放屁！”林佑坤怒道，“今天下午，我明显已派人提早来告诉你们，房间不是都已订好了么？”

朱由检第一次进驿站，倒感觉非常新奇。转过照壁，便是宽广的前院。前院正中，有一座高高的鼓楼。再向北，则是气度的前厅，透过前厅，模糊还可见前面的客房，起码也有几十间之多。前厅两侧，另有宽广的过道供马匹通过。

他如许想着进了早已为他筹办好的客房，刚想喘口气，却从隔壁房间，传来一阵狠恶的辩论声。

老王腆着脸浅笑道：“这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道道，既然高朋问起，卑职也不敢坦白。实在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分摊’二字。”

“那天然是本县的百姓了。”老王侃侃而谈道，“比如马匹，县里每家农户，都要给驿马供应草料。但这马可不是甚么草都吃的，我们这的草底子不可，都是从外埠运来的。老百姓拿不出草料，就得折成银两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