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惜春残风雨又(一)[第2页/共3页]
玉壶翻倒,酒液倾流,湿了罗裙,也污了流珠博戏赢来的乞巧香袋。酒香混着花香,在船身轻微的颠簸间溢满了整间船巷。流珠嗓子沙哑,到最后已然有力,只能怔怔然地看着船舷外的一轮明月,似圆还缺,那玉轮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晃得没了影,只感觉满眼都是乌黑。
她悄悄拂去面上浑浊,眯着眼,只听得傅辛哑声呢喃道:“朕幼年时,母妃逝后,受了苛待,舍不得吃好吃的菜,常常将它们偷偷藏起来,比及长毛,也舍不得吃。这甘旨好菜,必必要等上一会儿,才气吃得纵情,珠儿如何故为?”
流珠眼神一暗,心上一凉,刚一握紧袖中的钗子,傅辛便将簪子夺了去,冷声道:“弑君一事,卿卿还是不要再想了。你那点伎俩,在朕看来,不过是情/趣。”
幸亏流珠很会打扮,不一会儿,阿谁略显土气的武夫便显得儒雅了很多,连着年龄也看着年青了。虽已三十有九,却好似才过三十。
流珠抿了抿唇,也跟着下了一子。她几近是乱下,随便拿棋子往棋盘上扔。傅辛勾了勾唇,道:“可见病是好了。让我忙得入夜地暗之余,还要操心你这本身找的病,真是该打。”
不止见到了流珠,还见到了流珠喂徐道甫吃冰食,伉俪二人紧紧相偎,实在令这位九五之尊妒火高涨。这女人是如何想的?他哪一处不比这粗暴武夫强?
汴京人爱玩,博戏摊子到处可见。这博戏也有很多种,有下人们爱看的斗鸡、斗蟋蟀,也有高雅人喜好的弈棋、斗茶,而在京中最为风行的,便是关扑。
他最能看破她的心机。流珠不肯拖累徐道甫,必会找由头和他和离,可这却不衬傅辛的意。
徐道甫哈哈一笑:“情愿,情愿。不能丢了美娇娘的颜面。我必须扮成个俊郎君才行。”
流珠轻叹一声,又集合精力于面前的棋盘。这棋戏倒是有些近似于当代的五子棋,名唤做吵嘴争,两人对弈,赢者得钱,可谓是时候短而拿钱快。流珠一向赢,劈面那人终究没了斗志,苦笑着起成分开,流珠收了铜钱,对劲得很,再一昂首,瞥见劈面新坐下的男人,不由得神情一滞,收了笑容。
固然如此,流珠也感觉内心发暖,便亲身下厨,给郎君做些清粥小菜。她做的细心,待抬开端时,见天固然亮了,玉轮却还没完整下去,太阳模糊出了头。她不由得微微一笑,避了下人,走到月下,学着那些丫环低声唱道:
说罢,她拿了针线,开端穿针引线,可不知怎的,穿了半天,那线也进不到针眼里。流珠叹了口气,分了心神,谁知这一走神,线却穿了出来。
流珠听着,跟着喟叹一番。徐道甫看了看碗中的巧芽汤,又看了看丫环手中的乞巧之物,这才认识到是本日便是乞巧节,从速道:“这是娘子的节,可不能跟着我这个粗人,在家内里随便过了。走,我们出门。我对这汴京并不熟谙,找家门都找了好久,幸而娘子是京中贵女,比我熟谙,不如带我转转?”
第五章
流珠被他逼得唔了一声,转头却见香蕊低头扎眼,立在不远处。这一眼,流珠如遭电击,立即明白了过来。
流珠仍沉默不语,傅辛内心不大舒畅,却哑忍不发,又抬高声音,道:“阮镰发觉风头不对,筹算让宜爱吹枕头风。我听着不悦,又听她说想家人,干脆令她返国公府小住。谁知才住了两日,她又说住不惯国公府了,让我接她回宫。我趁机出宫,想起本日是你我初遇之时,便顺道来这里看看,公然见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