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8.01[第2页/共3页]
大宁夫人平生不肯入宫,先帝崩殂之前,终是决意将她放过,可大宁夫人却反倒在他身后也吞金而死。人都说大宁对先帝并无情义,所谓吞金也不过是先帝命她殉葬,但是傅辛却晓得,大宁对先帝有情。
这叫甚么话?流珠的确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直感觉那徐道甫都能被他气得活过来。待到上了车架,流珠不由模糊忧愁起来——徐子期的这满腔孤愤,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下来。祸端子全都埋了下来,今后又如何能够善了?
官家饮了些酒,半倚在椅上,笑看着姐弟两人,忽而叹道:“当年我尚处微末,生母早逝,又因着后宫那些私隐之事,饱受苛待,多亏了你们两个,常常给我吃食,送我书册。我记得当时候,混世魔王你便每天都很不循分,每天在纸上画船,还要我帮着看看那船走不走得远。”
傅辛听着,也未曾在乎,只点了点头。而鲁元和傅朔饭后告别,出了宫城,傅朔眉眼微微放得端庄了些,上了马后,与鲁元公主并驾齐驱,见四下无人,口中便低声道:“现在再看,大宁夫人交代你我不准说与外人的那些话,竟全都成真了。”
流珠垂眸,望着他道:“凡事……需得量力而行。阿郎该也晓得……一朝怒螳臂,跳踉何其愚。”
徐子期拿着酒囊,饮了口酒,随即又将那囊袋投入流珠怀里,一双眼儿直直地凝睇着她,道:“二娘也喝口罢。”
流珠一顿,道:“儿找上他时,问过几句。传闻也是个书香家世出来的娘子,爹是举人,只是不擅官道,又不懂理财,由此式微,这才不得已将女儿嫁与了三郎,随后便生了你。”
另一面,鲁元带着清算划一的傅朔入宫面圣,兄弟妹三人,围坐一桌,边吃菜喝酒,边谈笑起来。傅朔虽已有近三十岁,性子却还和当年刚出海的阿谁毛头小子普通无二,笑起来声音极大,全无顾虑,官家含笑听着,竟平白有些临渊羡鱼之思。
流珠微怔,扯唇一笑,轻声道:“也不是那个都能像小将军这般萧洒。如果全然不顾,便会有别的辛苦,命说不定,也会短些。”
听得这番旧事,流珠不由大惊,抬眼定定地看着徐子期,却见青年紧抿薄唇,泪珠儿一个劲地在眼里打转,却一向强撑着,未曾落下。半晌过后,男人眨了眨眼,嗤笑道:“徐道甫这类人,死了也有人年年祭扫,不幸我娘,坟都被大水冲了,人间又有哪个还记取她?我救不了我娘,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已是此生大恨,如果还要看着二娘流浪,我也实在不算是个男人。”
说罢旧事以后,傅朔又对着官家道:“弟弟我是赶在其别人前头,跑着回京的,而再过些日子,背面的人也能赶返来——四哥也晓得,我小时候就长了□□毛腿。这背面人带来的,可不但是奇珍奇玩,另有外洋之国的几位公使。他们之以是费这舟车劳累之苦,随臣弟返来,主如果想看看我们这泱泱大国的气度与风采,见地见地。之前大海茫茫,从中隔断,我们两边谁也不晓得谁,现下也算是相通了。”
傅辛听得傅朔所言,心中倒是有些惊奇——那大宁夫人,都未曾与他说过几次话,他倒是从没想过,傅朔和鲁元当时这般照顾他,竟是出于大宁夫人的授意。
流珠合了合眼,强抑着肝火,凝声道:“大哥儿在这坟前,还是收敛些好,以免三郎看了,内心头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