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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之间,朱红木球儿朝着薛微之的方向飞旋而来――他的位置间隔球门不过天涯,随便一击,必能入门。而此时官家之队已经掉队两球,且时候所剩无几,故而薛微之所碰上的这一球,非常关头。
流珠跟在众贵女身后,及至那球场,但见那场子煞是宽广,平望若砥,下看犹镜,非常亮光。场周立着面面绣旗儿,倒是来计分用的,至于场边的弦鼓,均是备作扫兴。
他面露对劲之色,缓笑着抬起胳膊,抡圆了杖子,倒是迟疑不定,咬着唇,实在不知该打哪个才好――徐*几日没给他送来阿芙蓉膏了,他断不了瘾,状况愈发不好,幻觉经常有之。
流珠冷哼一声,惹得官家肝火尤盛,只可惜关小郎远远低唤,说是鲁元公主来寻,将近走到此处了。傅辛迫不得已,只得整好衣衫,又深深望了趴伏着的阮二娘一眼,这才款款拜别。昏昏沉沉间,阮流珠的眼儿张了又闭,但听得官家脚步渐去,又模糊闻声他交代人守住此处。
徐子期前次是因喝了三碗烧酒,才有些不适,而现下的这些酒对他来讲,自不是题目。他假作抬手,眸光却分外冰冷,暗中往阮流珠那边睨去――方才官家悄悄拜别,他估摸着这阮二娘多数也该被人叫走了。
傅辛悄悄一按那伤处,阮流珠疼得都带了些哭腔,便听得男人声音微哑,沉声道:“今后不得再闷声受着。给朕叫出来,你也能纾解些。”
流珠不肯出了风头,只筹算找个偏僻处所坐着,谁知却被鲁元拉到了前面。公主黛眉青鬓,英姿飒爽,但对她笑道:“一会儿接了球,尽管传给我。我一杆子就能射中,决不让你白传。”
傅辛虽不疏骑射,可怎比得徐子期弓马纯熟。傅从嘉才将球儿传于徐子期,那漂亮青年眸色微冷,抬臂狠狠击打,倏然间便见球儿穿过一人耳侧,又掠过一人发髻,簌簌破风,目睹着就要直直击入那不过一尺不足的小洞,却被策马驰奔,流星般闪过的傅辛抡圆了杖子,顷刻击远。
被他向来锋利得不容纤尘的眼睛一看,流珠先是扯过衣裳蔽体,随即下认识地,有些难堪地翘了翘唇角,而泪水却也没法自控地,随之流出。
薛郎君只怔怔然抬眼,便见云儿飘于天涯,那轮红日忽地从一个分红了俩,再看那飞奔而来的球儿,也跟着突然变作了三五个,个个都在空中回旋不定。薛微之忍着骨头里那万蚁蚀身之痛,只想着要在官家面前好生露上一手,教官家青睐待之。
他说罢,立起家来,黑亮的靴子踏在地上,铿然作响,煞是威风。关小郎缓缓现身,引着流珠又往小园的另一处,穿花拂柳以后,便见阮宜爱与鲁元公主,及数位贵女正凑在一起,边系着护膝,穿上马靴,边笑谈不止。
傅辛只微浅笑着,并不泄气,重整旗鼓,交代了底下人几句,复兴守势。他此次倒是专门盯上了徐子期,徐子期面色平整,不慌不忙,直视着官家双眸,唇角微勾。场上打得炽热,倒是无人重视到薛微之只在核心处转悠,神采有些发青,似是在强忍着甚么,仿佛备受煎熬。
流珠见了薛微之犯毒瘾的模样,并不惊奇,她早猜到徐*的阿芙蓉膏会拿给谁。流珠内心有一杆秤,那便是一柄当代的秤――薛微之始乱终弃,害得徐*流产,遵循当代法律来讲,他固然是个渣男,却并没有犯法。即便是拿法律以外的手腕来制裁他,他也罪不至死,在流珠看来,如果能让他身败名裂,出息尽毁,那天然极好,不过诱他吸毒,仿佛还是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