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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期暗自勾唇,又见面前人如潮涌,比肩叠踵,晓得的清楚是爹娘仆侍送了小郎君来招考,那不明不白的,多数还觉得是赶甚么集市呢。他并不担忧徐瑞安,但见徐快意个子矮小,穿戴一袭小青裙子,立在人堆里头,仿佛是那郁郁苍苍的竹林里头,一颗刚冒出头的雨后新笋,煞是不幸敬爱,心上不由微动,便凝声道:“快意如果走不动,大哥儿来抱你走罢。”
徐子期却也不搭茬,立时转了话头,但缓缓说道:“待会儿就是角抵之戏。今儿个出马订交的,是那大名鼎鼎的撞到山,和虽初出茅庐,可却风头正劲的金板沓。你瞧这瓦子里人这么多,几近满是为了这来的。”
听着那些人颇感觉奇怪的话,流珠这内心倒是有些不大舒畅,暗想道:她在当代上的是财经黉舍,男女比例都直奔着二比八去了,见着男的反倒才感觉奇怪呢。她虽不清楚这个朝代的将来会归于那边,但局势所趋,流珠坚信,多少年后,有朝一日,在这个时空,也会实现男女划一……只不过,她有生之年约莫是看不到了。
却本来萧奈吵嘴均沾,惯常为朱紫做事,这常在河边走,不免也有湿了脚的时候。眼下他惹着的,便是人称黑八郎的一名江湖男人,手底下养着很多人,开了很多瓦子妓馆,而方才那两位大力士,都是为他做事的。
瓦肆有大小之分,亦有好赖之别。徐子期自打上了任后,虽说因风格冷厉之故,得了个“徐铁凛”的诨名,但他也晓得,单靠狠绝手腕,也难以收伏民气,不当值的时候天然也会跟着部属同僚应酬一番。推杯交盏间,酒意上涌,人自会卸了心防,再见他一派清含笑意,不似平常那般很有隔阂,甚么混话儿也都能说得,这友情也跟着深了很多。
徐子期了悟,轻笑着摇了点头。几人持续前行,流珠特长护着快意的脑袋,唯恐她被挤着,仓猝间抬眼时,忽地瞥见阮二郎也立在人群间,满面不耐。她视野略一逡巡,又见阮二身侧站着位面色模糊有些焦炙的小娘子。那小娘子做的是妇人打扮,面孔却甚是年青,怀里还紧紧拉着个小儿的手。
未曾想徐子期却竟轻笑着,主动出言道:“在这里干等,也是无趣。二娘如果成心,我们无妨趁这机遇,略行消遣。”
及至散馆跟前,亲眷再不能跟从,只各家小郎君单独入内赴考。流珠对着一双后代殷殷交代了一番,笑着送他们背身而去。诸家小儿内里,夹了这么个梳着双丫髻,穿戴青丝裙的小娘子,倒是非常显眼,令得内里的人都指指导点,群情纷繁。
流珠实在是不明白,看两个壮汉满头大汗地打斗,到底有何兴趣。她倒宁肯去楼上面,听一会儿歌戏,或是评弹,看一会儿舞旋和杂技。但既然徐子期兴趣勃勃,流珠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只能轻拈小帕,在此作陪。幸而这福熙楼的茶点非常适口,虽说因为有咄咄逼人的大儿子在这儿的原因,流珠不敢放开猛吃,但有的吃,那也是好的。
车辇行至散馆不远处时,这车,便如何也不能往内里再进一分了。不得已,徐子期掀了车帘,先行下车,随即又护着流珠及快意、瑞安下来。车架甚高,流珠下来的时候略有一丝没站稳妥,下认识扶了徐子期肩膀一把,男人不动声色,只悄悄掠了她一眼。被他那眼神一扫,流珠如若触了电普通,吃紧仓促地收回了手。
因此徐子期和萧奈当堂角抵,倒也不算是有辱身份。若真说有辱,那辱的也是惨败的那位。
流珠微微一笑,道:“自打回了汴都城,一出跟着一出,那里有闲工夫去看瓦子?待字闺中时,倒是曾逛过几次,也不知现在可有甚新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