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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阮流珠所猜想的那般,徐子期晓得她与官家的暗中牵涉。当年收着官家的信后,徐子期这内心便有所思疑——为甚么是他?为甚么官家恰好从数万雄师中挑出了他这个知名小卒?就因为他爹的死,和国公府有七拐八绕的关联?
“确切不轻易。”徐子期抬眼看着她,平声道:“先前过年时候,我陪二娘清算飞贴,也记下了很多人家。此次清肃,不免有所触及。我考量一番,便决定既往不咎,只要他们得了风声,情愿给我个面子,来此当值,先甭说干得吵嘴,只要肯来,我便也给他面子。若他给脸不要脸,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我自有让他哭爹喊娘的体例。”
流珠只低着头,微微一哂,没再多说话。徐子期定定地看了她两眼,正欲说些甚么,怜怜却疾步走来,声音如黄鹂普通委宛,缓慢笑道:“二娘,这可成心机了,荣十八娘递了帖子来,说是要请二娘用饭。这用饭的地儿啊,不在酒楼,不在国公府,而在京郊的别庄。说是别庄,可奴却扫听了,那处别庄就是个小女儿国,住的满是织布刺绣的女工。”
流珠不予置评,只浅笑听着,未曾想徐子期忽地缓声道:“这里头有个叫潘湜的,我在飞贴里见过,但是二娘的熟谙?”
徐子期与徐道甫无甚父子情分,十数年来拢共没见过三五面,先前在送丧报的人面前表示得气愤,更多的是为阮秦等人之举而气愤。之于徐道甫,徐子期也只是感觉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下骗局。
自打那日从飞贴夹层里头发明了求欢的艳诗以后,潘湜这个名字,便印刻在了徐子期心上。徐子期清楚,阮二娘是个美人,她这副姿貌,不讨年青郎君的喜好,但赶上那颇懂风月滋味的色中熟行,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妙处来。
流珠来了兴趣,收了帖子,只与怜怜笑道:“等的就是她这张贴。传闻十八娘是荣尚书的女儿里最会做买卖的一个,儿早就说,她做布匹买卖,亦有间裁缝铺子,手内里银钱丰富,又与冯氏日日明争暗斗……如果她不来找儿,那才是奇特呢。”
先前他除夕夜审柳莺,自言与生父有隙,这并不是为了诓柳莺而现编的谎,而是真有其事。徐子期生母的死,确与徐道甫及他那眼中只要儿子的娘有关,这也确切是徐子期早早离家参军的启事之一,另一个启事,则是他至心想要报效家国。
流珠听得此言,看了徐*一眼,也未曾多说些甚么,便拿了三盒阿芙蓉膏,递与她的手中。
还是那日,徐子期发觉傅辛指间留有残墨,先前说过,傅辛用的是特贡的御墨,而这御墨的香气,与别的墨汁也有所分歧。徐子期本欲提示,但见了傅辛看阮二娘的灼灼目光后,便隐而不发。其间几人歇在浣花小苑,傅辛与阮二娘都借端消逝了一会儿,时候虽不长,徐子期却悄悄上心,待阮流珠返来以后,徐子期便起了摸索之心,也好进一步确认。
为谁特地惜娉婷(一)
稍稍一顿,流珠把眼看向徐子期,又温声道:“先前在公主府时,遭人谗谄,将送往官妓的衣裳和给公主的裙子做了更调,儿最后查到了潘湜的小厮身上。至于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却也不好妄下定论。”
在马车上时,二人共处同一车厢,徐子期拿话摸索之时,视野在她胸前腰后一逡巡,公然发明了数点墨痕。及至两人看帐本时,徐子期假装替她拿椅子,微微俯身,先是闻见一阵轻浅墨香,正与那御墨香味普通无二,以后起家之时,又忽地瞥见她那乌黑颈间带着含混红痕,虽被衣领及发丝遮住,但徐子期的目光,又是多么锋利,一眼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