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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奈替流珠理了下耳鬓碎发,随即耸了耸肩,低下头来,边坐在小木凳子上择菜,边笑道:“我倒想似董永普通,盗走仙女羽衣,强留她作娘子,只是这等事儿,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如果做了,今后只怕是都不敢多看你一眼。二娘,你如果想归去,尽管归去便是。至于阿胜,我必好生待她,你不必担忧,有快意盯着我呢。我啊,定会将阿胜养的白白胖胖,啊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今后看着她和快意,都寻得快意郎君。你啊,放心交给我便是。”
流珠瞧着他这副羞赧模样,自是早就看破他的心机,面上却故作不解,微浅笑道:“我们同吃同住这么久了,四哥有甚么话儿,只要不赶人,直说便是。”
流珠呼吸渐重,面上一丝神采也无,瞳孔发直,但死死地盯着地上——冰冷的空中之上,几块黑石四分五裂,崩散开来,碎裂的镜面闪着凛冽寒光,倒是甚么画面也看不见了。
关小郎低眉扎眼,温声道:“官家起初备好了遗诏,奴尤善书法,对于官家的笔迹,也会学上一二,必不会让人瞧出端倪。便容奴仿着官家口气,再拟一份罢。”
这话惊得流珠心头大震,只睁大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傅从嘉那吵嘴清楚的眸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傅从嘉蓦地笑了,埋头在她颈窝处胡乱吻了吻,又死死钳住她那细腕,哑声道:“上面难受得很,劳烦二娘替朕纾解一番。”
梳罢了头发,再探探他的鼻息,倒是已经去了。流珠不由一叹,轻声道:“你倒是去得痛快,合该再多受些苦的。不过如许,也好。”
乘着车辇一起行去,流珠兀自考虑起来:却不知高仪是否已经见过了沦落如此的阮宜爱?见过了以后,高仪又是否定真会对傅辛生出杀心来?如果果然如傅从嘉所安排的那般,由着高仪来脱手,她又会如何脱手?又会否会胜利?傅辛死了以后,又该如何安排后事?傅从嘉又当真能顺利即位么?
待那毒物瞬息间溶尽,高仪痛呼着站起家来,吃紧将那碗几近是扔普通,搁到了桌上,随即又回身向那战战兢兢,跪伏于地的太医斥道:“如何不通报一声,再行端上?你倒是比我这公主还要没端方。”
顿了顿,他又闷声道:“欠你一份聘礼,便哄你做了我的妻,今后定然更加还给阿胜和快意。你回了故里后,情愿嫁与谁便嫁与谁,归正我也不晓得了。”
傅辛看在眼中,倒是轻笑了一声,大手抚着高仪后背,宽声道:“莫急莫急,自会替小娘子做主。”顿了顿,见高仪总算是咽了下去,他又道:“只是姚铣此人,看似温吞,内里却非常刚强。教他窜改情意,实是难堪,爹爹便是天子,也不能这般逼迫臣子。先前你姑姑,鲁元公主,同那庞信,就过不到一块儿去,和离以后,两人都还过得不错。你年纪尚轻,又有爹爹照拂,和离以后,必能再寻一桩完竣婚事。”
她乃至会想——会不会是她滴的血还不敷多呢?
留了,永久地留,便要面对无数未知。或许傅从嘉会又想起她来,似当年的傅辛普通,将她非常对劲的平常糊口全数打乱,或许徐子期心有不甘,对她满腹恨意,待他攻陷汴京以后,她也得不了好日子过……或许,或许,面前有太多的或许,让她一眼望不到将来。
二人面前摆的这粥,乃是自南边儿传来的艇仔粥,其中有小虾鱼片,蛋丝海蜇,及那绿油油的葱花、香酥的炸花生、脆极了的油条,傅辛向来是极爱吃的,可本日的他,却好似无甚胃口,只动了几小勺,又勉强吃了个点心,随即便自小桌上面的屉子内拿了一壶清酒出来,斟满酒盏以后,便自酌自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