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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事情,流珠懒得插手,幸而傅从谦见状,上前拦架,这才将这对仇雠普通的伉俪分了开来。姚铣虽是心生不忿,可也只敢回了席间,兀自喝着闷酒,而那高仪倒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傅辛了,通报也不通报一声,大步出门,冒着风雪,登上车辇,竟是拂袖而去,连头也不回。
说话间太医已吃紧赶来,脉把完了,流珠眼瞧着这白胡子老头面上喜笑容开,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果不其然,她便听得那年纪一把的太医颤声说道:“恭喜官家,道贺官家。阮贤妃并非得了肠胃之疾,实乃怀胎之症。娘子这脉,跳得极快,且按之流利,油滑如按滚珠,臣敢拿性命包管,定是有喜了。”
流珠抿唇,固执玉壶的手儿微微一滞,只好又放了下来。她正兀自垂眸,忽地听得傅辛强压肝火,缓缓说道:“朕这几个后代,还要数从谦最是知事。其他的,尽是胡涂而不自知,自恃身份,肆意妄为。”
流珠又拿巾帕擦了擦胸前酒渍,这才莲步缓移,由宫人领着,往偏殿行去。傅辛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流珠只感觉背脊生寒,便蹙眉,回身无法道:“不过是胃寒而至,小弊端罢了,官家这般跟着,倒也不嫌儿气味难闻。”
傅辛缓缓侧头,瞥了她一眼,倒是将杯盏移开,交由右手边,沉声道:“关小郎,续酒。”
他眯起眼来,俯视着流珠那张惨白的脸,唇上胭脂犹然红艳,颊边脂粉却已然被两行清泪,冲刷得干清干净,晕染开来,便好似桃花经了春雨打,褪去娇妍,只余暗澹粉白。
流珠看着二人谈笑,愈发感觉肺腑内一阵恶心,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下去,仓促间抚着心窝处,竟是突然呕吐了出来。她之前食欲不振,也未曾吃过火么,吐了半天,俱是黄色的汁液,约莫便是先前饮下的浊酒。
如同那被困住的小兽普通,阮氏低低哀吟几声,这几声哀思的低吟,更引得她愈发恶心干呕起来。流珠抬头躺在床上,只感觉天旋地转,几欲昏迷,五脏六腑都于瞬息间搅在了一起。她悲哀地伸脱手来,死死扯着床侧珠帘,用尽了满身力量,遽然一扯,傅辛低头望着她,便见珠串立时被扯得崩散开来,大珠小珠,四下迸溅,发着劈里啪啦的恼人声响,激得傅辛眉心一跳,愈发奋怒起来。
傅辛细细一想,这才笑意渐深,令关小郎赐下封赏,又屏退宫人,令一干仆侍外间等待,这才转头凝睇着流珠,见她面色大变,呼吸不稳,心间虽是不愉,面上倒是勾唇笑道:“工夫不负故意人。朕苦苦耕耘,故意栽种,二娘便莫关键人害己了。你如果出了差池,只怕要将你本身的命也白白搭上,倒最后舍得孩子,也套不着狼,实在吃了大亏。”
这年冬月尾时,宫中摆宴,但见得画栋翚飞星汉,雕阑锁断花风,虽说北面战事未决,但是这该做的场面,还是要做。眼下贱珠正与姚宝瑟一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儿,忽地闻声席间有人喧华起来,兼有女子哭喊之声,惹得二人都不由得一时噤声,抬眸看去。流珠定睛一看,倒是高仪公主和她那驸马姚铣,不知因着甚么由头,在宴席上出如许不但彩的风头。
流珠悲忿道:“官家便掐死儿罢,这日子再过下去,也没甚么意义了。”
傅辛半弯下腰来,带着玉扳指的手缓缓抚过流珠的侧脸,随即蓦地收指,力道不轻不重,扼住榻上美人的喉咙,指甲微微陷进那白净如凝脂般的肌肤里去,却也并不过分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