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所谓言官[第2页/共3页]
文初时垂垂认识到了甚么,便连哭的力量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满心的哀思,无处宣泄,却又没法诉之于口,只能封在心中翻滚着、也痛苦着。
先前朝中文御史曾与天子就太子之事几番争论,而现在尸谏却也没能禁止天子废后的决计,一夕之间,朝中大臣大家自危,世家倒还算稳妥,那些毫无根底的言官们特别胆战心惊。
因为阿谁殛毙父亲,堵住他的嘴的,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天子。
一块兵符落在了文初时的面前。
卫鹤鸣再见文初时,是在文御史的白事上。
宋漪抿着唇看他,再也没有平时的跳脱,只剩下了满满的担忧,卫鹤鸣同贺岚俱是一脸的歉疚。
话未说完,便被文初时吃紧打断:“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文初时现在情境,攀附不上你们这些朋友,本日不竭,来日也毕竟要断,何必固执?更何况,现在与我订交,有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你不介怀,宋家也是如此?宋公子,你未免想的太简朴了些。”
连哀痛至极的文初时也只能低声悲鸣。
文初时摇了点头。
文初时曾一心想做言官,做下一个文御史,现在却受此重创,他的表情卫鹤鸣再清楚不过。
卫鹤鸣的眼神暖和了一些:“后会有期。”
宋漪被他气昏了头,大声道:“宋家如何是我的事,你如许自说自话便要断了联络,我决然是不肯的!”
他怕扳连他们,更怕最后因为这些启事此跟他们分道扬镳,还不如现在就断的干清干净――现在的文初时,本也是没有资格去交友这些朋友的。
他认得这锦缎是当日扯破的文御史官袍一角,文初时曾无数次看到本身父亲披上这件属于他的战袍,也无数次设想过父亲手执笏板立在朝堂之上,一字一句口诛笔伐,讨伐天下不平之事。
文初时的薄唇被本身咬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那红色仿佛是他满身高低独一的艳色。
只是本身脆弱无能罢了。
可他却设想不出,如许顶天登时坦开阔荡的父亲,是如何与帝王针锋相对,最后一怒之下血溅大殿的。
因为他是文初时,是文御史的儿子,是最肖父亲的人,是要扛起全部文家的人。
可他们歉疚甚么呢?该歉疚的那人,不过当作一场不测,拂袖而去,恐怕现在还在谩骂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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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鹤鸣面色稳定,安然道:“我等着在朝堂上瞥见下一个文御史。”
卫鹤鸣刚一踏进文家的厅堂,便见文初时着一身白孝,本就薄弱的身子显得要更孱羸几分,惨白着一张脸,眼里尽是红血丝,连法度都不甚妥当,强撑着向他们行了一礼,那头便再也没抬起来过。
青年环顾着灵堂,忽的问:“鹤鸣来过?”
青年神采冷酷,他对那人以外的统统人,都不是那样有耐烦。
文家败了。
卫鹤鸣也走过孤臣直臣的门路,也曾落到如许一个落魄的了局――乃至比文御史要更惨烈一些。
文初时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打湿了那一块破裂的锦缎:“你们晓得……只要你们晓得……言官不因言开罪,他如何能,如何能……”
青年的闪过一丝暖意,转眼即逝,而后开口:“你想做文御史,还是想复仇?”
自小到大,他没有同父亲密切过,更多时候是跟兄弟几人一起聆听父亲的教诲,被严格考校功课,说是父,不如说更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