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3页]

王恒之想起那人，不由心一软，顺着她拉本身的力道在床边坐了下来，语气稍缓的问道：“那里疼？可要叫你的丫环出去服侍？”

宋氏也是忍了太久，任是贤人的修为都要忍不住了。她此时嘲笑了一声，摆摆手道：“无事，她人都死了，我难不成还怕那些个迟早要被清算了的鹰犬？再说，她做了那么多叛经离道之事，世家里头哪个不恨她？单凭她给我们王家嫡宗子塞了这么个媳妇，还勾得.....勾得恒之没魂似的，还不能叫我骂几声？”

谢晚春一边瞧此人，一边慢条斯理的把嘴里那口黄澄澄的鸡汤演咽了下去。

那人穿了身宝蓝底紫金色团花湖绸直裰，领口和袖口则用月白丝加金线绣以暗纹，脚下踩的则是玄色短靴。他乌檀似的发上只是简朴的插了一支木簪，眉睫乌黑，鼻梁秀挺，薄唇微抿，下颚的弧线虽美好却也略显紧绷，神容若冰雪，显是表情不大好。

王恒之在旁看得蹙了蹙眉，站起家来正要扬声叫人出去，俄然被谢晚春悄悄的拉了一下袖子。

屋内现下只余下刘妈妈一人服侍，宋氏这才缓缓开口：“少奶奶那边，如何样了？”

寿宜堂门口立着一个丫头，穿戴月红色底绣折枝桃花的比甲，青色细折裙，端倪娟秀，看着便是和顺周道。恰是王夫人宋氏边上的二等丫头素杏，她见着刘妈妈过来，便轻声上前说了句：“妈妈快出来吧，夫人正问起呢。”

来的恰是谢晚春名义上的丈夫，王恒之。

一提及儿子，宋氏心便软了一半，口上叹一句“真真是宿世修来的孽障”，到底还是松了口：“你派人去看着，等恒之返来，先叫他去他媳妇那看过，再来见我。我们且去瞧瞧舒姐儿吧。”

刘妈妈收了荷包出了门，脚步仓促的自游廊而过，顾不得赏识游廊边上的翠竹或是奇石，快步回了正院的寿宜堂。

不晓得的，还觉得她是真的疼得受不了。

因宋氏掌家多年，家规极严，丫头婆子全都敬着，很有几分令行制止的气度和威仪。

王家长房共有三女四子，依着挨次应当是：王恒之，王游之，王宛兰，王舟之，王若蓉，王望舒，王归之。

待得她喝过一盏茶，香炉里也换了一块梅花香的饼儿，这才指了指案上那一碟一寸大小的油炸小饺子和葱油卷，对边上立的两个十一二岁的年青丫环道：“赏你们了。”

“那就好，”宋氏口上这般说却还是悄悄叹了口气，伸手合十拜了拜，“我倒不希冀她能来存候，只盼着能安稳些光阴。如果能给早日给王家添丁，那便是大喜了。”

宋氏闻言，眉心微蹙，想起去了城外的儿子，手上的盖钟也搁在结案上，收回“砰”的声音。

有这么一个成日里病着起不了身的儿媳妇，宋氏内心那里会欢畅？可王家家规，除非三十无子，不然须得等嫡妻先有子才气让妾室生养，可王恒之现在才二十，连个妾室都没有，另有十年好等。而次子王游之的媳妇李氏刚入门不久便有了孩子，这般光鲜对比，宋氏一想起来便感觉不舒坦。

方才吃到一半，她便听到了外头问安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人绕过大理石屏风走了过来。

那两个丫头谢了赏，赶紧端着那两碟子点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