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子造访(加内容,修)[第1页/共3页]
已经是凉寒的气候,主子束起高冠,裸着昂长健旺的上躯,颇温润纤秀的表面下,肌肉倒是武人固有的健壮有力,现在颈腹热汗滚流,精瘦腰身系着鱼腾云海的品爵腰封,手持长弓,沉腰贲臂,目视火线几丈开外的红心箭靶。
夜鸟枝间密密匝匝地低啼,惹民气。
“尤氏。”
“天子尚能伉俪成双,为甚么你就不能!既然不碰,散去又如何了?”沈子菱见他俄然变了神情,心头也跳得短长。
“不是,是舅老爷,玉龙沈将军!”
可明天,冬儿从内里返来,却喜上眉梢,打了帘子出来:“蜜斯,刚宋管事出了一趟府,你猜干吗去了?”
短短几日,北境的冬来得格外快。
沂嗣王笑意一匿,讪讪挪开爪子,却心中一动,记起宋管事方才提的那件事,蓦的,表情顿时全废弛了。
竟另有些说不出的难堪。
仆人摔趴在地上,却顾不得疼:“舅、舅老爷来了,已在城门外――”
百姓们群情纷繁,暗中猜忌。
冬儿只怕她还没听明白,又说:“蜜斯,姑爷底子不想跟您和离呢,您看,姑爷这不让步了,宁肯自打嘴巴。”
沂嗣王见她翻脸,这才收起打趣,却仍盯住她,不说话,似在考虑,半晌,才开了口,却并不是承诺散姬,只近前几步,鹰目核阅普通:
话没说完,沈子菱翻开他手:“行了。你爱如何着就如何着。”
丢下长弓,沂嗣王拍了鼓掌,接过棉帕缓慢抹了抹汗,走到宋管事跟前。
主卧不小,可只余两人,又微炽。
“尤氏被赶出府时,本来有了身孕,我欲意将她先接回……”
男人枕畔的承诺,本来满是信不得的。
今后,她刁,她妒,她霸道,让着不就好了?
宋管事退在一边,筹办待仆人卸了箭具再禀。
不到几日,在主子的暗中提示下,宋管事亲身带着家仆往主院夫人的内室这边,送来很多过冬的冬衣棉被。
夜又深了几层。
“呀――”
究竟是甚么急事?
不知怎的,彻夜就算骂人,也好听很多。
语气虽恶气狠狠,又隐含着有渴求。
沈子菱一滞,放动手上东西,哗的站起来。
沈肇眼眸一眯,压抑了一起的质疑和肝火刹时喷薄出来,顿时勃然大怒,抬手指着阶上男人:“好你个夏侯轸,我还当是讹传,没想到你果然如许对我妹子!”
“一个不给爷留?”
“小乖儿。”他沙哑着声音。
季候渐深。
主配房内,冬儿看得出来,蜜斯几日下来,坐立难安。
北地金黄夕照落在地平线上,给大地染上一片即入夜前的安好。
可这份安好,又显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说不出的让人严峻。
沈子菱莲脸红扑扑,明显认识不到即将要出事,只嘟嚷了两声,手一抬。
一辈子,到底也不长。
仆人满脸镇静地跑进主屋,在内里跪下来:“爷――”
那就是隔壁驻守玉龙的沈将军,嗣王的大舅哥?
手没推着人,红绸一荡,不谨慎勾落了帐帘。
再一看那张镂空心牡丹的八足架子床,两人更是不约而同错开脸,避开眼神的交会。
手儿紧捉着他脖子,指甲尖儿一弯,深深地扎进他肩膀上的肌肉里,她宛似霸道的小母豹:
“为甚么?”
这日,廊檐下,宋管事脚步如飞,揣着一口噗咚跳着的冲动的心,走过几道门槛儿,跨进练武房的院子月门。
沂嗣王惊觉门口出去了人,却余光一瞄,长臂仓促一收。
到了嗣王府门口,沈肇由鞍上翻身上马,朝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