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页/共2页]
“不管这笔钱你们调用到那里,我替他还上,此事到此为止,今后他跟你两不相欠。媒体那边,我也已经下了封口令,不准再提。”李奕衡正色,“这三炷香,算是你对他有个交代。但愿你今后不要再来见他,来日寒食腐败,望你别再打搅他清净。”
舒慕一愣,俄然像被挑衅般,紧紧握紧了拳:“你甚么意义?不但替他送葬,还要替他还钱吗?”
可他仍嫌不敷,竟扬着下巴嘲笑三声:“不过就算我杀了他又如何?你觉得他会怪我恨我?不不不,他爱我成魔,他若地下有知,只会问我有没有脏了我的手,担忧今后没人照顾我我是否会风俗。”他轻抚手掌,声声喝采,“爱情,巨大的爱情,巨大的柯远的爱情,要不是他让我恶心透顶,说不定我真要由衷赞一声佩服!”
“一条狗?”李奕衡俄然高耸地笑了两声,垂垂,笑声变大,笑到最后,已然凄厉,“那你杀这条狗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惭愧?”
李奕衡脾气沉稳,八风不动,戋戋舒慕怎能让他动容。他迎着舒慕挑衅目光,一向走到柯远灵前,躬身施礼,也上了三炷香。
黎锦仿佛如梦初醒,蓦地想起舒慕要来拜祭,看模样,已经走到门口!
舒慕吃了一惊,迈出的右脚蓦地收回,回声回身――
舒慕穿一身阿玛尼玄色西装,贴身的剪裁将他的好身材闪现无余,自门口至灵前,每一步都走得魅力实足,就连皮鞋踏地的单调声响都仿佛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仿佛不是来祭拜故交,而是走在巴黎时装周的t台上普通。他走到灵前,手捏三炷香,举妙手臂,将燃着的香顺次供在额顶,面前,胸口,接着深鞠一躬,上前将香火插入香炉中。随即回身,一眼都没看面前棺木头顶照片,仿佛前来祭拜,不过是谁安插给他的一个任务。
舒慕万人迷当惯,何况一贯瞧李奕衡不扎眼,被他如许慢待怎肯罢休,因而上挑眉毛,调侃道:“提及来,我还要感谢你为柯远办这场葬礼。”他垂下睫毛,斜着香火嘲笑,“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办就办,又何必停灵七天这么久?就算停足七七四十九天,终究还不是要推动焚尸炉,化为一堆白粉?”
“因为他爱我。”舒慕说的理所该当,“被一条狗爱上,你会不会感觉恶心?这条狗肮脏丑恶,恰好每次见到你就奉迎一样吐舌头。你明显讨厌死了他,却甩不开躲不掉,不得不忍耐他腻在你怀里撒娇,忍耐他每次看着你的眼神都仿佛要用他那恶心的舌头从上到下舔一遍。你当然会想杀了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抚摩他的时候,恨不得将他的毛一根根拔下来;拥抱他的时候,恨不到手臂用力狠狠勒断他的脊梁骨;乃至你跟他舌吻都禁止不住咬断他舌头的打动!这个动机你每天有日日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反复一百遍,当然不会满足于让他一无统统。以是我杀了他,这不是很普通的事?”
冷,真冷。
本来这是个小歇息室,内里摆着桌椅沙发,靠墙角另有双人床一张,只是不知谁肯睡在这里,每天早晨与死人相伴,不怕闹鬼?
“你扯谎。”有人沉声说道,“舒慕,你杀柯远,底子不是因为你讨厌他,而是因为你怕他。”
这话的意义,莫非是……
灵堂四周无窗,唯有头顶四盏大灯亮如白天,白惨惨的光投下来,映得李奕衡面无赤色,蕉萃不已。黎锦昨日才与他见面,可当时旅店灯光含混昏黄,反倒为李奕衡的蕉萃平增了几分多情的表面,明天看来,这个仿佛永久不会老去的男人仿佛真的一夜之间开端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