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1页/共3页]

若这是上天给他们的磨练，他甘愿统统痛苦都由他一人承担，他不要再看她难过半分。

元谦的心仿佛被她牵动，她每咳一声，巨石便在贰心上碾压过一次，等她咳出了血，他的心早已被碾压成了齑粉。

谢瑶苦笑一声，似是讽刺，“阿瑶还会好起来吗？”

“恒儿好吗？可不要让他瞧见我这副模样。”

或许谢瑶的病，另有那慕峥，都是他们射中的劫数。躲不开，避不掉，唯有正面相迎。他已错过一次，不会再犯一样的错。

他和顺地替她擦去泪珠儿，惴惴不安地说：“朕底子不敢设想，有一天或许会落空你……朕是天下百姓的君主，手中把握着千千万万臣民的性命。可朕的命，就握在你的手上。你如有事，这大好国土亦毁于一旦。”

谢瑶笑了笑，端倪温和，“臣妾早已醒了，等了皇上好久，皇上都不来。”

“傻丫头……”他放低身子，和顺地搂她在怀，“你好好歇息，不要多想，朕会极力陪在你身边。”

“你承诺朕了，不准食言。”天子深深地将她望着，满目期许。

太医战战兢兢地答复，“启，启禀皇上，莲妃娘娘的病，是因肾虚阴火载血上行，心经火旺血热妄行而至……微臣，微臣早已开了方剂为娘娘保养身子，只可惜莲妃娘娘生来体弱，恕微臣无能为力……”

现在他们两情相悦，头顶再无停滞。他是具有至高权力的天子，他再也不消担忧任何人会拆散他们，成为他和谢瑶之间的停滞。可他俄然怕起了运气。运气无常，谁知老天可会开眼？若两年前慕峥下定决计，阔别长安，用心要他们再也寻不到他，那又该如何是好？

谢瑶被骂，沉默了一会儿。天子心一软，正要开口哄她，却听谢瑶唤道：“皇上。”

若说上一次天子御剑相指，乃是愤恚交集上举，那么这一次天子的肝火，已经难以用言语描述。

元谦只感觉天都塌了一块,他向来谦恭，礼遇太医，这回却大发雷霆，乃至以剑指着太医的脑袋，厉声诘责，“朕每日都让你给莲妃存候然脉，为何她还是病了？”

天子谨慎地放下她，替谢瑶掖好被角，才轻手重脚地站起家，拿过太医开的药方去看。公然都是些承平方，无用至极。

天子眉头轻皱，不悦道：“你好好静养，想这些做甚么？听太医的，甚么都不要想，统统有朕。”

谢瑶含混地点点头，她的面前，仿佛呈现了高远广宽的天空，鹰击长空，秋高气爽。远山巍峨，碧水长流，六合不语，却自有气度，仿佛包纳万物。那广宽的奇景，却不知是梦是真，在药物的感化下，她已睡着了。

他默了一默，似是想到了甚么极其可怖的事情，揽住她的手臂，不由稍稍用力，带了丝惊骇的意味，“朕毫不能落空你……瑶瑶，若没有了你，朕所做的统统都落空了意义。”

谢瑶点了点头，莞尔道：“皇上放心，阿瑶舍不得死的。阿瑶还要看着恒儿长大、娶妻生子，功成名就。阿瑶还要看数不尽的好风景，看皇上打下的这乱世江山……”

天子忙道：“你好生歇着，不要说话。”

可就在天子的谨防紧守下,谢瑶还是病倒了。

他丢了剑，放轻脚步走进谢瑶的房间。她已经睡着了，小脸白的像纸一样，没有涓滴赤色。那张洁白的脸庞，模糊泛出白光，有一种病态的斑斓。

“你呀，”他谨慎翼翼地将她扶起来，“真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运气如此爱玩弄人，总在一帆风顺的时候给他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让他们没法好好地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