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悲无泪[第1页/共5页]

鱼歌无法苦笑，问：“阿兄何出此言？”

苻法错愕，依言答道：“苻苌兄长击退桓温时中流矢而亡，当今圣上，乃秦帝苻生。”

一旁的下人赶紧应和：“是是是，公子，马。”说完只想扶着他尽快分开。

王猛接着道，“实在不止王昭仪，左仆射梁安一族，前丞相雷弱儿一族、广宁公鱼遵一族被灭，与这位鱼小妹不无干系。”

鱼歌想起畴前在书中看的门阀轨制，如梦初醒，强忍住情感问：“苻苌兄长，是如何死的？当今秦帝又是谁？”

苻法闻声心底一紧，看她紧盯着本身，想着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他不说定然也还是会有别人说与她听，沉默一会儿，苻法说道：“三年前，苻苌兄长中流矢而亡，先帝因‘三羊五眼’的谶语，立淮南王为太子。太子即位之前，娶左仆射之女梁怀玉为妻。太子即位后，命伯父将你送进宫去。伯父不忍，诈称小妹你因过于思念苻苌兄长，久而成疾不幸短命，却不料出殡途中被新帝派来的亲信撞破。那一年，伯母俄然暴疾身亡，鱼家被新帝派人围困在洛阳，伯父无法，只得将你送入宫去……”

“苻苌兄长，如何了？”

“是家父，连累了族人？”鱼歌面无神采，冷冷问。

正愣怔，清河王府上的女奴见她醒转端了清粥过来。鱼歌毫无胃口，只觉胸中憋闷，脑筋昏重。重重喘了一口气，强打着精力问：“这里，是那里？”女奴照实答了，鱼歌记起在昏睡之前碰到了苻法，因而便对女奴说：“张三病中，还烦请姐姐为我请了清河王过来，张三亲身向清河王称谢。”

鱼歌骑在顿时在洛阳城里闲逛，脑中回荡着苻坚方才的话。怀玉已死，苻苌兄长已死，爹娘鱼汐已死……这中间到底产生了些甚么？

苻法亦苦笑：“小妹早已入宫，前些日子，宫里还传出动静来讲小妹怀了龙裔……”

未曾听清苻法所答，只听他持续说：“几月前，秦帝近臣抓到伯父通晋，秦帝大怒，使鱼家七子十三孙全手下狱，终究，斩首于市，暴尸荒漠。”

鱼歌惊诧，李威出声道：“董荣呈递所谓证据前，我曾让人从董荣处盗出过所谓证据。”李威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家书，递给鱼歌。鱼歌接过，见信封上赫鲜明是父亲的笔迹，拆开后，里边仅只一张白纸，再无他物！

“是非不辩，滥杀无辜，确切算不得好天子！”鱼歌答。

鱼歌迷迷蒙醒来，正值傍晚时，本来，很多事情好久之前便已有了预示。

布衣妇人叹了口气，说：“也不知是那里来的流民，疯疯傻傻，常被欺负，也怪不幸的。”

“那你说，怀玉呢？”

鱼歌想起之前苻法提到“鱼歌在宫里”一句，出言问：“阿兄之前曾说送小妹归去，敢问是送小妹去那边？”

鱼歌不答，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背后一个熟谙的声音呵叱道：“猖獗！”那人闻声收起剑，站到一旁。鱼歌晓得来人是李威，放下心来。只听李威对那人道：“还不退下！”只听一阵轻微的响动，屋里再没了那人的声气。

君为暴君，这天下人，又有谁能幸免？

“梁皇后已死。”

王猛问：“十年前鱼府的黑猫，你可还记得？”

那人正欲登上马车，闻声这话，回过甚来看着鱼歌，刹时酒醒了般，踉踉跄跄跑到鱼歌面前，打量着她。鱼歌看着面前人眼里逐步蓄起光来，心底愈发迷惑。只听那人兀自欣喜道：“真的是你，你竟认不出我了？我是苻法，你幼经常叫我苻法阿兄，你忘了吗？”

一行人走出门来，那公子似是被冷风激着，回身扶着墙吐的一塌胡涂。待他吐完，转头时，瞥见明灭处有一匹枣红马。那公子看着马，轻声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