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下英雄[第1页/共4页]

百里卿鹄闻谈笑着放动手中的书卷，看着面前两眼放光冲动不已的女童，笑道：“你还晓得王羲之？”鱼歌忙点头，心说《兰亭集序》都背烂了能不晓得王羲之吗？只见百里卿鹄如有所思地看着她。鱼歌发觉本身反应过于狠恶，忙低头不语。

蒲坚手里拿着《离骚》，正看得当真，闻声一旁鱼歌念到：“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不由吃了一惊，昂首看着她，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卷《离骚》，嘴里念的却不知是甚么。

蒲坚低头不语，看着火盆里的明火炸出些藐小的火花。鱼歌闻言，心说师父如果穿越到当代成了命题教员，非得被考生骂死不成。

鱼歌走后，江氏坐在屋里，屋里的老妇抬上来做好的冬衣棉鞋，统共有三四套。江氏看了一眼，伸手去摸了摸，面料做工虽算不得最好也是上好的，心想着够鱼荞撑过这个夏季，只喝着茶，让人给她送去。那老妇问：“夫人，这些真要给鱼荞……送畴昔？”

百里卿鹄说：“‘闻鸡起舞’的祖逖，勇猛善战的冉闵，有经世伟略的庾翼，东征西战的桓温，治国辅政的谢安，在天下人看来这些都算豪杰。而在我看来，不以成败论豪杰，才是真正的豪杰。”

鱼歌从床上跳下来，说：“先生没说。”说完跑上前推开小窗，一阵冷风席进屋来，不由打了个寒噤，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有女奴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直作响。江氏从速上前去把窗户关了，对她说：“你这如果着了风寒如何办？”

蒲坚问：“依教员看来，哪些人能算是天下豪杰？”

鱼歌笑了笑不再说话。他说的快，只是她之前为了对付测验细心看过，有些是下了苦工夫了，哪比得上他才八岁就能看的那么通透。他看得快，聪明是一点，另有一点，估计在课下也下了苦工夫了。正想着，见家奴已在小门边候着了，便告别蒲坚，回了府去。

老妇答：“是。那猫儿吓了人以后又窜回到屋里去了。”

江氏心中欣喜，说：“你不计前嫌，又想得殷勤。但她不必然会领这个情，晓得吗？”

江氏无法，让人给鱼歌添置了暖手炉，看着屋外及膝的雪还在扑簌簌下着，晓得马车来不了，便叫来了以往送鱼歌上学的书童，新赏了双棉鞋，让他背着鱼歌上学去。又让人拾了件做工上好的冬衣和防雪的大氅，让人包好递给送鱼歌上学的女奴，让她给百里先生送去。

鱼歌愣愣地看着窗外，问：“下雪那么冷，鱼荞姐姐屋里可添了炭，她身上可有添置了冬衣？”江氏不晓得她如何会问起鱼荞来，只听鱼歌窝在怀里持续道，“娘亲，鱼荞姐姐虽是萧姨娘所出，但也是爹爹的亲骨肉。鱼荞姐姐做错了事，被罚没为奴已是受了惩戒了。这寒冬腊月的，若真的因为受寒出了甚么事，只怕爹爹娘亲之间会生出甚么嫌隙来，故而歌儿才会向娘亲问起鱼荞姐姐的事。”

女奴正为鱼歌梳着头，闻言鱼歌转过甚来，说：“不可！”

气候阴沉，大风。回了家去，晚餐后江氏说：“看这模样该下雪了。”鱼歌看着门外，只感觉这阴沉得有些可骇。夜里睡得含混，恍忽间见女奴交来回回添了几次碳，翌日醒来，只见江氏穿得丰富，进了屋来，亲身号召着给她裹得像个粽子般，才放心肠坐到一旁问她，“百里先生昨日里可曾说让你们本日不去上学了？”

终究放暑假啦！鱼歌心中雀跃，拜别师父后一蹦一跳出了门。屋外雪停，鱼歌看着那银装素裹的天下只感觉敬爱。蒲坚跟在鱼歌身后，显得苦衷重重。鱼歌见到候在门边的书童和女奴，转过身来与蒲坚道别，只见蒲坚眉头微皱，问她，“三娘，你说，甚么才算得上天下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