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倒V)[第2页/共3页]
此时现在年富一行三人正坐在浙江总督府亲派接送的马车上,年禄猎奇的翻开窗帘朝外张望着,街道两侧商户林立,叫卖之声不断于耳。四周鳞次栉比的房屋修建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白墙黑瓦,其间悠悠流转的小桥流水独具江南温婉风情。年富落拓道,“大家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回籍,回籍须断肠。”刚一念罢,年季懒懒的嗤笑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念菩萨蛮当真不该景的很。”
年季接过年富手中书册,册页上明显写着“浙江通志”的字样,而内里记录的竟然是积年浙江文人骚客的文辞、家世乃至品性、涵养、样貌都一一登记造册。年季又从底部抽出一本雍正三年编著的“浙江通志”,翻看几页以后,俄然眼睛一亮,“翟永业,字秀庭,康熙四十五年生人。幼时父母早亡,靠兄嫂布施扶养成人,康熙六十年第一次插手科举,因其初生牛犊,文辞间多有冒进,虽才调横溢,却不得当时主考官张廷玉大人赏识,随即名落孙山。直至雍正元年,因受查嗣庭一案连累,今后再无资格插手朝廷科考。”
年富淡笑,“固然成果早在料想当中,只是这过程恐怕还是会有一些波折。”年季醉眼微眯,让人瞧不见醉红的眼皮底下,那双迷离懒惰的眸子里流转着如何深沉的乌黑,“云贵川三省鸿沟土司猖獗,派系繁多,我朝那位德行甚高的十七王爷扑一带兵弹压,必定令其一盘散沙拧成一股绳,到当时倒是当真不妙了。”
年季稍稍抿了口酒,持续念叨,“雍正元年腊月不堪忍耐兄嫂刁难的翟永业正式另立流派,今后以卖画为生,云游四方。”年季将书册靠近面前,“这里另有最后一句,从墨迹上看应当是比来才添上去的。雍正六年三月于江宁府一家酒坊救下一名素不了解的流浪读书人,后经核实,此人恰是失落三年被贬为庶人的赫舍里庸德。”
年富挑眉,“你不感觉这首词意境很美吗?”年季百无聊赖的点头,“的确很美,不过宋朝晏几道的‘生查子’非论诗词还是意境都更胜一筹。”终究能够插上话的年禄镇静的大声朗读起来,“春从那边归,试向西边问。岸柳弄娇黄,陇麦回青润。多情美少年,屈指芳菲近。谁寄岭头梅,来报江南信——”见年禄将好好一首千古名诗吟诵得如此惨不忍闻,平仄平衡,忍无可忍的年季一巴掌捂住了年禄的大嘴巴,年禄收回“呜呜呜呜——”的抗议声。
年富安闲淡笑,“以武力震慑,令其三方不敢轻举妄动;分而治之,令其三方内生猜忌;广布圣训仁政,令其治下百姓心生神驰。归顺者,犒赏黄金万两,予世职;固执不化者,惩办,充公产业,发配黑龙江污瘴之地。恩威并施之下,三省大小土司定然犹疑不定,惶恐不安,终难成气候。”年季兴趣盎然道,“那我们无妨猜一猜,接下来我们大清朝的这位十七王爷会如何做?”年富挑眉,“孙子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与年富相视一笑,年季拿起第四块糕点置于另三块的右上角,使得最为安定的三足鼎立格式变成最不坚固的四角棱形,“黎平府!”两人几近异口同声说出这个在年禄看来陌生得闻所未闻的处所,随即两人肆无顾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